说来也是奇怪,这蓝烨煜自小便是孤儿,想来也无处学棋才是,便是学了,无师而教,自也不可能这般精通才是。再者,他好歹也是武将出身,身上,倒无半点武将那沙场狰狞之感,反倒是懒散随意,温润蹁跹,甚至举手投足都溢出一种贵气,而这种贵气,并非后天养成,更像是与身俱来的气质。
不得不说,抛开蓝烨煜不好之处,将论他的气质与风雅,便也着实一绝,也难怪京中之女,会对他倾慕有加,趋之若鹜。
“对弈,讲究气定神闲,越是着急,便越是容易心乱,从而指尖落得错子,满盘皆输。”
仅是片刻,他平缓温润的出了声。
这话一落,他朝思涵温润而笑,随即便极缓极慢的起身,而后开始亲自去点屋中的那些烛台。
思涵淡然无波的凝着他的背影,低沉而道:“摄政王这是在说本宫心急?但本宫方才与摄政王对弈,倒是一心一意,并无太过心急之意,是以,这所谓的对弈,还是讲究棋术与技巧,与是否心急,并无太大关系。”
说着,不待他回话,思涵嗓音一挑,话锋也跟着一转,“只是,本宫倒是奇了,摄政王这身精湛棋术,是从何处学来?”
蓝烨煜稍稍顿住手中的烛台,转眸朝思涵望来,温润缓道:“微臣记得,微臣以前便与长公主说过,微臣的棋术,不过是自学的罢了,难登大雅。”
是吗?
思涵倒是不记得他是否对他说过这话,只是不得不说,自学竟能学得这等程度,倒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一时,心底也漫了几许微诧与复杂,则是片刻,蓝烨煜便已点燃了屋内的所有烛火,随即便开始朝思涵缓道:“长公主可是饿了,此际可要用膳?”
思涵再度顺着屋门扫了扫屋外的天色,淡道:“可。”
蓝烨煜也未耽搁,随即便差兵卫而来,开始传膳。
此番舟行于水,漫无尽头,船上并未准备太多食材,然而即便如此,单忠泽与兵卫端来的,则是几道色香俱全的鱼宴。
这几道菜肴中,有清淡的鱼羹与鱼丸,甚至,还有清真红烧的整鱼。而这些鱼,皆非同一种类,大小也全然不一,虽看似菜肴略微精致与繁盛,但满桌都是鱼,看着倒也稍稍有些碍眼。
“满桌之鱼,倒是难为了那做膳的兵卫,竟能将鱼弄出这么多花样来。”
思涵默了片刻,低沉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