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掌扇过去,纪晏书白净胜雪的脸庞染了一抹鲜红夺目的胭脂色。

    真疼啊!父亲真不愧是国子监司业,掌儒学训导之政二十多年,对学生绵软有礼,对自家人倒是硬气得很。

    “混账东西,为父怎的生你这般无用的女儿?悉心教养你数年,官家瞧不上你,不肯要你当娘子。”

    “英国公、孟国公看中你当孙媳妇,为父欢欢喜喜将你嫁过去,结果你都干了什么?”

    纪知远今日上值就觉得同僚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同僚还亲切调侃他,官家都给他五日嫁女假都不知道休息,真勤谨上值!

    下朝后,几个同僚说起,才知道女儿新婚夜就自己离开英国公府,还当着宾客的面说要和李家离婚。

    “李家多好的亲事,你竟然也留不住,为父与你姑母耳提面命,从小就教你们几个姊妹柔顺卑下,你都当耳旁风吗?”

    “为父年年说,日日提,子受命于父,臣妾受命于君,妻受命于夫。”

    “作为女子就该柔顺贞孝,先人后己,你竟然忤逆夫君,当着亲家的面提离婚?纪家的脸面名声都被你丢尽了。”

    纪晏书捂着辣疼的脸,眸色脸色都尤为平静,对于挨打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她淡声道:“姑母教晏儿谦卑,从来没教作为女子要卑贱。”

    人们总说男尊女卑,女子生来就比男子卑微。

    但她觉得女子是谦卑,从来不是卑微。

    纪知远看着眼前这个毫不畏惧,丝毫不把他这个父亲放眼里的女儿,想起同僚们对他的冷嘲热讽,心里怒火更甚,扬起巴掌又扇过去。

    父亲的这一巴掌用足了力道,将纪晏书扇倒在地,头磕到桌腿,疼痛感袭来,不由得呲了一声。

    纪晏书伸手一抹额头,手上没有温热液体的触感,只是磕红了,没有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