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沉吟片刻后才盯着于清风问:“于书记,我想问一下,这次想要迁出的企业有哪几家?”
于清风也不隐瞒,开口道:“牡丹园房地产公司和逸安地产有限公司,这两家公司可以说是我们狮子县的龙头房产公司,牡丹园的总经理黄仕福,逸安地产的总经理罗杰,这两人也是我们狮子县杰出的企业家,一旦迁出,不但会让我们县税收损失数千万,直接和间接导致失业人员达千人以上,更会引发某些企业的恐慌,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听说是黄仕福和罗杰,李思文心想果然是他们,这是要软硬兼施啊,之前的接触没占到便宜,就换种方式,这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节奏吗?
“于书记,谢县长,我确实跟牡丹园黄总有些许冲突,不过那件事都过去了,我也没打算再去找他们。”李思文很爽快地承认了他跟黄仕福有冲突,然后把黄少波跟妹妹李思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谢学会听明白双方的冲突后,一脸错愕,明显是黄仕福和他儿子的不是,尤其是黄少波,简直就是流氓恶少,反观李思文的做法,简直可以用懦弱两个字来形容,妹妹被欺负后居然轻描淡写地放过了黄少波,这要换了他谢学会会怎样做?
李思文把起因说完后,神色变得郑重起来,说道:“于书记,谢县长,在工作上,我绝不会做公报私仇的事。办公室有大量举报笔架山村主任严文明和黄少波等人联合屯地骗取征地补偿金的检举信,我的工作不是针对任何个人或者任何企业,核查每一份检举信的内容,本身也是我的工作职责,若是诬陷的就还人家一个清白,是事实的就移交纪委或者公检机关,清是清,浊是浊,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谢学会笑道:“好吧,就算你接到检举,你也说了,这清是清,浊是浊,你到村里面查土地买卖合约,查这查那,我问你,你查到什么证据了?”
李思文淡淡地道:“谢县长,我确实去笔架山村查了一下,涉嫌骗补偿金最大的是三组村口一片五十五亩的土地,现在有一半地皮盖了简易的棚盖房,一半原来有建筑的被夷为平地,我去村里询问了卖地的村民,涉及十一户,都签了买卖合约,合约上有各户过了法定年龄的成人签字画押,合约我都拍照打印了。”
谢学会脸色更加难看:“这么说来,签字画押过的协议是真实有效的,那我再问你,签约日期是否有疑问?”
李思文规规矩矩地继续说:“针对签字画押,我们当时也问过那十一户在家的村民,他们亲口承认这合约是真实的,合约日期是去年六月,而建火车道征地是今年的事,按时间的前后来看,他们都不违规。”
“既然不违规,那你为什么还要弄得满城风雨,弄得人心惶惶,弄得人家企业要搬迁,这个损失,谁来承担?”
一听不违规,谢学会的声音越发高亢起来。
李思文脸上挂着一丝笑意,说:“谢县长,你听我说完,我是说按合约上写的日期来说,他们是不违规的,但我又没说合约上的日期是真实有效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学会满脸愠色盯着李思文。
“于书记,谢县长,你们看看这个……”李思文一边说一边把文件袋里的资料拿出来,把鉴定证明推了过去。
“这是我请县公安局刘正东刘副局长做的鉴定,这些合约的日期是否是去年六月暂且不说,我们就说签名和手印吧,手印是拇指印,民间土地买卖通常要全家所有法定年龄成员签字盖印才具有法律效力。我请刘副局长拿去做的鉴定足以证明这些合约无法律效力。”
谢学会是县长,他当然看得懂鉴定证明,那份鉴定证明文件上标写得很清楚,十一份合约上的家庭成员签名中,有七份是同一个人的签名,虽然故意更换了笔迹,但在鉴定专家的查验下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