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男人唤我,我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后来我才意识到,他只是在重复我的名字。
后背忽而一轻,待我回头,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今年的三名进士及第都极其年轻,左不过二十岁上下,他们头上簪花,春风得意,在人群中极其耀眼。
我一眼扫过去,蓦地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庞,心中酸楚涌起,到底忍着伤痛,假装毫无在意般,与曾碧云跳完舞,便悄然退下。
因为我是老靖王的人,管事的到底没有安排我陪侍。我被关在四合院里不许随意走动,等着其他欢楼姐妹散席后一起回去。
院中只剩我一人,我无聊的坐在井口边呆呆往里看。
嫂子就死在这样一口小井里。
哥哥和侄儿落入大牢后,她与沈家五十六口女眷被一起送往上京。
从苏杭到上京,整整花费了六个月。
嫂子在半路被当地知州看上,要为她赎身,纳她做妾。成亲前夜,她故意去井边打水,落水自尽。
母亲一口咬定她是脚滑失足,费了好大力气才让其他女眷没有被此牵连。
神思恍惚间,有人徐步而来。
“是沈娘子吗?”
我怔忡,已很久没有人如此称呼我。
“这位官爷,找我有何事?”我迅速打量着他,青灰色长衫、箭袖,碧玺发簪、腰扣,缎面长靴。
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