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呢?算是师侄吧。”奶奶回答道。
我惊愕住了:“师侄?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不是。”奶奶笑了一声,“这事啊,还得从头说起。”
这个故事很长,牛车晃荡晃荡的,走的也很慢,走在最前面的驾车人时不时的摇摇手中的铜铃,最后面的驾车人随即回应相同节奏的铃声,很有韵味。
奶奶说,徐福是他师兄的亲传弟子。
我问那是你师兄让他来找你的吗?
奶奶说是。
我又问那你师兄是做什么的?跟你一样是做风水师的吗?
奶奶当时失神的望着天际,语气舒缓中带着一股莫名骄傲的柔情:“他啊,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他什么都会,我的风水秘术一大半都是跟他学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我刚刚被吴家买回去。”
“买回去?做童养媳吗?”奶奶从没有主动跟我提起过她的身世,这一个‘买’字,让我心中忐忑。
难道奶奶当年是被人贩子卖给我爷爷,怀孕之后死里逃生逃出去的?
奶奶的回答却远比我想象的要曲折意外,她反问我:“芃芃,你知道自梳女吗?”
“我在电视上看过有关最后一个自梳女的报道,她们就是自愿梳起一头秀发,选择终身不嫁的女人,我记得我看过的最近有关自梳女的报道,是一个自梳女在一户人家无怨无悔效力几十载,最终那家赡养她终老的故事,很感人。”我循着记忆回答道。
奶奶苦笑了一声:“最后一个自梳女,华夏这么大,又有谁能知道最后一个到底在哪个犄角旮旯苟延残喘着,至少,自梳女的队伍,还有我这把老骨头没死呢。”
“奶奶你是自梳女?”我有些不敢相信。
奶奶笑了笑:“或许我也不算。”
“我出生于鬼节半夜,生来便被断定命太硬,被我父母遗弃在了小山沟里面,是当时经过的自梳女救了我,将我带回了家,但是她年纪大了,操劳五六年,身子骨顶不住了,便想着在临死前为我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领养我,那个年代的人啊,太穷,却也惜命,谁都怕被我克死,万般无奈之下,她梳起了我的一头乌发,告诉所有人,我继承她的衣钵,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自梳女,没多久,就有人上门,问她要不要给我买门槛,不要钱,会善待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