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个家奴,太过热情,反让他感觉到危险。

    斗奴场里曾也有奴隶对他如此热情过,但最后只是利用他的心软,在场上厮杀时给他致命一击。

    他侧身躲过五竹,沉声道:“五竹,你去忙你的事,我自己来就好。”

    五竹并不勉强,只恭敬应下:“是,世子。”

    随即放下衣物,转身走出屋外。

    秦安撇了一眼裴府为他准备的衣裳,淡漠地站在梳妆镜前。

    目光却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泛起刺鼻的酸楚。

    三年前的他,是清隽俊朗,眉宇飞扬的贵胄子弟,未及冠便已经展露出不凡气势。

    而此刻的他,形销骨立,双颊深陷,颧骨突兀,黑瘦的肤色透着病态,头发枯黄凌乱,像极了街边乞丐。

    他被扔进斗奴场那一刻起,每天吃喝拉撒睡都在狗笼里度过,身体状况堪忧,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

    在斗奴场中,没有怜悯,没有仁慈,只有活下去的奢望。

    斗奴这种变态的陋习,在庆国已经存活了百余年,是皇帝专门为了打击异族而豢养的奴隶。

    只要他们想娱乐,他们便会被送往斗奴场进行残酷的厮杀,经过虐杀后的胜利者唯有一个。

    而且,那些败者死后尸体也必须马上焚化,以免引起瘟疫。

    因此,即使侥幸逃脱性命的奴隶,也没有几个能够回到故乡。

    幸运的是,他熬过来了。

    秦安,也成了那唯一活着离开斗奴场的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