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府正门大开,来客从晌午便登门,除去午膳晚膳,白氏还准备了不少瓜果吃食,还叫了有名的梨园戏舍过来搭班子唱戏。宋府由早到晚喧闹不绝。

    晚上送走来客后,一家人一起吃饭,白氏还要有意无意地在桌上冷嘲热讽一下,“有些人啊,就是眼高手低。没那个位置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出尽风头。”

    薛姨娘自是受不的那个气,凤目一瞪朝白氏看去,后者拿捏着腔调继续道:“我这几日实在是累坏了,一想到明日还要做主迎客,真的有些疲累。”她说着,还用手撑了撑额头,表示自己真的很不乐意操持这么多。

    白氏心里暗笑,此番我看你薛贺容还能行什么风作什么浪,宋家你再受宠又能如何?我才是当家主母,迎宾操持当家,你个薛姨娘也只能眼红罢了。

    薛贺容见状,自是心头一阵火大,但是碍于在饭桌上不好表露不满,以免被人抓住小辫子掐着不放,她好不容易强压下心头火,勉勉强强吃完一顿饭以后,迈着小碎步扭头就回了院子。

    宋来之看出她不喜白氏言语,便呵斥几句:“食不言寝不语,你是当家主母,自适应当明事理的。吃东西时说这番话是何意?这几日确实是辛苦你了,但也不是你拿来炫耀的资本。”他不耐地看了看饭桌上的女眷,再看身旁白氏,想想被气走的薛贺容,愈加觉得她在耀武扬威,也没有继续吃,追着薛姨娘往芙蕖院去了。

    远远就听芙蕖院里传来了哭声,宋来之心头一紧,急急忙忙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前几日,我不过是跟赴儿一起,向老爷说了些话。又不是我决定的让枕月嫁过去祝家,她白氏怎么处处针对我,莫不是眼红我?”薛姨娘拿帕子抹着眼泪,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哭道。

    丫鬟心疼得紧,连忙骂白氏母女,“她二人分明是眼红夫人之前收到得恩宠,现在借不多得的机会在夫人面前炫耀呢。”她左右宽慰着薛姨娘都不见好,急得团团转。

    “要不,我去把四姑娘叫来?”丫鬟实在没法子,见薛贺容眼睛都哭肿了,说着就起身要往芙蕖阁赶。

    薛贺容连忙拉住她:“莫要知会她,都多大人了,别被女儿取笑。”她抽噎着,说话都断断续续。

    丫鬟也无法,紧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宋来之的声音——“这是怎的了?”宋来之刚进门就看到薛贺容拿着帕子擦眼泪,心疼的赶紧上前。丫头识趣地退出去以后,他坐下拉着薛姨娘的手询问。

    “还不是白氏!她,她明里暗里的讽刺我,说我地位不如她,这也就算了,她还要炫耀自己这些天的辛苦劳累,暗讽我不能像她那样操持。”薛姨娘说到这个就来气,站起身斜倚到宋来之身上娇嗔。

    她撅起小嘴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又觉得这么哭诉不能表达自己心里的委屈,四处走动着想摔东西。

    可是台上的茶杯都是她喜爱的,自是舍不得打碎,只好苦着张脸踱来踱去,见宋来之还不来哄,愈发觉得委屈。

    望向宋来之的眼睛里又带了水,泫然欲泣的样子把宋来之吓一大跳,连忙站起身来哄。

    “这不只有她能干这些事情吗,若非她要求,我也不答应要摆这么多天,人多事多,我更喜欢安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宋来之握住她的手,轻声哄着,好不容易才把她的泪给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