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乐乐呵呵的,寒暄不断:“侯爷此次巡访,不知收获几何?亲临寒舍,也不知是否周到,若是缺了什么,只管与我来说。”

    “多谢老太太费心,一切都好,倒是我叨扰了。”

    “舅舅不用太过客气,母亲先前说过,舅舅是母亲的弟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是也是拿舅舅当亲弟弟看待的,自是不算外人,何来叨扰一说。”

    这话说得可笑,宋枕朝听着也忍不住想笑骂一句无脑,白氏好大的脸面,能将白独醒认作是亲弟弟,这一门穷亲戚,你就是想认,旁人要不要还得另说呢。

    只是一干人等都巴不得攀上这门亲事,对于宋枕玉的热情倒是没人阻止,就连宋老太太也只是乐呵呵的看着,权当是小女孩模样。

    这一路叽叽喳喳,倒是没有人找宋枕朝的麻烦,一个个都顾不得勾心斗角,一双眼直往一个方向瞟,宋枕朝倒是落得个清闲。

    好不容易回到了宋府,宋老太太自是受不了这舟车劳顿的苦,下了车只对着白衡笑了一笑:“老身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身子骨也没有早些年硬朗,倒是教侯爷笑话。”

    白衡自是不会有其他表示,依旧是淡漠的行了一礼:“宋老太太已然是巾帼不让须眉,鹤发童颜,舟车劳顿,有些困乏自是正常,无需挂怀。”

    话说到这份上,宋老太太才心里舒舒服服的走了,这模样饶是宋枕朝也忍不住想出言讥讽一句装模作样,只是陆栖池的教训太深刻,这会子见到这般模样倒也是眉眼一落,权当自己没瞧见了。

    宋老太太一走,白衡自然也是要起身告辞,家中长辈不在,若是与女眷厮混一起,没得惹人闲话,何况这一路吵闹,倒是叫白独醒真真是头疼的紧。

    于是两手一拱,眉目清冷:“既是老太太不在,那本候也先回房休息了。”未曾说一句有关几位小姐关怀的话,甚至这拱手的动作虽然做的是行云流水,却也带着一股子贵气,让人轻视不得,虽说是侯爷,又是舅舅,但这一礼已然是十分客气,所以面色冷淡点也无人会说。

    何况,宋家人都是上赶着巴着人家,又怎会怪罪人家神色清冷,真要是说起来,少不得说上一句气质高贵。

    果然,宋枕玉不仅没有挑礼,还巴巴的上赶着问:“舅舅这就要走了?不留下来喝口茶嘛?”

    这话问的轻浮,莫说宋枕朝,饶是宋枕霜都忍不住掩面了装作没听见,毕竟一干女眷,说出去一个也跑不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就能轻易的逃脱干系。

    好在宋枕玉头脑发昏,白独醒可算是醒着,宋枕玉是小辈,所以他倒也不需要交代什么,抬脚就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

    看见这潇洒转身的背影,宋枕玉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帕子,这次脑子倒是还算清醒,并没有巴巴的赶上去,只是站在背后热烈的盯着白衡,那目光竟是要将白衡灼出一个洞来,世上最难消受女人恩,白衡觉着后面的目光,像是有人追也似的离开了。

    这一离开倒是不打紧,只是宋枕霜忍不住笑了起来,宋枕玉是个炮仗性子,平日里又素来瞧不起这二位,此时宋枕霜这一笑倒是叫她有了把柄:“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