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朝带了丫鬟先去芙蕖阁看望了薛姨娘，薛姨娘拉着她又是好一番叮嘱，枕朝有些哭笑不得，心底倒是多了两分欢喜。
不过等出去的时候时辰已经有些晚了，果不其然，太太又是好一番挖苦，“四姑娘好生金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九天上的神女呢，敢让一家子地等着。”
说是一家子，无非也就是太太并了两个姑娘，她向来是看不惯枕朝的，让太太贪个嘴快，出出恶气也就是了。
枕朝还没有说话，合欢却福了福礼，率先道：“还请太太谅谅，前几日被三小姐推倒磕到了，我家姑娘身子还没有好全呢。”
白氏被她赌得一窒，一时说不出话来，张口便道：“四姑娘倒是会教奴才，我说一句她能顶十句！”
枕朝抬了抬眼，扫了合欢一眼，拿着金丝小扇轻轻打着，不咸不淡地道：“母亲同个奴才置什么气，母亲若实在不喜欢，枕朝这就把她发卖了去。”
白氏愣了愣，合欢也是有些诧异，两人一对眼，白氏平缓了些，故作大方，“你也说了不过是个奴才，也就是小事儿，我又不是个不容人的。”
“枕朝觉得也是。”枕朝含笑道。
这边一场戏下了台面，那边宋枕玉又着装上台了，不阴不阳地道：“不是我说，四妹妹，我们是去拜佛的，不是去相看人家的，妹妹打扮的这般花枝招展的做什么？平白叫佛祖瞧见了不高兴。”
宋枕玉生的不算娇俏，胜在端庄，一副模样随了白氏的庄重，穿着打扮都是怎么贵气怎么来，她不如枕朝生的好，就只能安慰自己是主母长相，宋枕朝那副狐媚皮囊生来就是要给人做妾的。
“哎，佛祖见了三姐姐这身珠光宝气的定然高兴，您要是再把发髻上的红宝石簪子和琉璃赤金步摇并着南珠珠花，腕上的翡翠镶金镯子添作了香油钱，别说佛祖，就是住持也要笑开了花儿。”枕朝目光一一掠过她发髻上的宝石簪子，眼底尽是揶揄，宋枕玉却看到了讥诮和嘲讽。
周围的奴才仆人没有不取笑的，只敢低低地发出笑声，宋枕玉小脸涨红，跺跺脚就要扑上去，太太眼看女儿没脑子，连忙呵斥道：“一个个地吵什么呢？磨磨蹭蹭的还想不想去了？”
宋枕玉没法子，只好随母亲上了前头的马车，枕朝和枕霜坐了后面那辆，一上车枕霜就拉着她的手娇娇地笑起来，“四姐姐如今嘴巴是越发厉害了，三姐姐都气得恨不得上来撕了你的嘴了。”
枕朝忙去掐她的腰，调笑道：“死丫头，还敢笑我，她若是不先来挑我，我哪里会去招惹她？”
“是是是，我的好姐姐是天上的仙女儿，观世音转世的菩萨，行了吧？”枕霜笑，她今日穿得再规矩不过，同平常一般无二，只是面上细细地搽了薄粉，匀了胭脂，又戴了一对响玉耳坠。
果然女孩儿出门，怎么都是要精细打扮的。
合欢提了个食盒，轻声询问道：“姐儿可要用些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