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枕朝也是无奈,想必过了今日上午,自己这苛待下人的名声就要传扬出去了,不过她又自嘲一笑,这也不算什么事,当务之急还要解决才是。
空青整顿好这些人也费了番功夫,都是不同院子里的,虽是陆恕己还算治家有方,但对于宋枕朝这个初来乍到的庶女夫人,不少人从心里是看不起的,也就不那么顺从。
今日空青和宋枕朝也打算借着这个机会立一立威,宋枕朝环视一周,尽量记住足够多的人脸,随后就开口了,声音不很大,但自有威势,倒也叫下面的人一震,宋枕朝点点头,“管家的账本有问题,本夫人已经将他拿下,听候发落,若是无旁的事就结了他这月的钱赶出去,暂且不累及旁人。在场之人若是知道明细的来空青这报上,重重有赏。若是叫本夫人查出来有什么猫腻的,就是贪了这府中一毫一厘,也都绝不放过。听明白了吗?”
空青立刻引着众人看向主屋对门的一间空置的房间,那就是这件事处理的地方了。“你们若有什么要报知夫人的都与我说,到这里来。”空青领着人去那边,看过后就遣散来了。
现在就等这群人有没有觉悟了,宋枕朝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了,但还是有人打搅,下面有些人陆陆续续的跪下来,口中都是为管家求情的话,听得空青几乎要操起身边的扫帚。
宋枕朝挥退她,叫她去端杯茶,“看来这事情还不小啊,空青,我们有得磨了,现在不必着急,这些人无非就是仗势欺人,都无足轻重。你去端茶来,我们看戏也要悠闲的看才是。”
于是不管这些面面相觑的下人,宋枕朝自顾自的搬来一把小椅子,就这么整整衣服坐了下来,还真有些的看着眼前哭哭啼啼为管家说清的婢女小厮们。
当先一人尤其嚣张,宋枕朝还是坐着的那人就忍不住站起来了,上前几步又对着宋枕朝跪下,声泪俱下的说管家如何忠心。宋枕朝看着只觉得好笑,这该受了多大的好处才能如此?
但是她的神色也渐渐没刚开始那么轻松了,这一人还是小事,但因为有这一个人,后面原来不敢的也都效仿,纷纷上前,给宋枕朝堵了个水泄不通。
空青端着茶来了,看见此情此景颇为讶异,怎么这才走多久了宋枕朝就被围起来了,这是要做什么?空青将杯茶往前一泼,也不待宋枕朝说什么,就拿起扫帚赶人,这下宋枕朝身前才又是片空地。
宋枕朝扶额,空青怎么还是如此冲动,也罢,名声是其次,这会子也弄清楚了,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无论是围上来求情的还是后面无动于衷的都要查。
旁边的小厮也告密道:“夫人您看那人,就是最先上来的,是那管家的干儿子,听说是这样,还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此人是万万不能放过的。”
宋枕朝笑,当着众人的面赏了那人,只觉得人心有时候也非常的简单,利己罢了。众人看见这一遭,也都噤声,考虑着利弊,现在管家已经倒了,这新来的夫人不是很好说话。
“领头者杖责三十,逐出府,永不叙用。”宋枕朝摇着空青给她带过来的扇子,自顾自的喝茶,不看底下的人什么神色。
暗处陆恕己看了半晌,从一开始的空青初醒到宋枕朝被围起来笑上前帮忙,终究还是止住了脚步,到现在她掷地有声,雷厉风行。
陆恕己的眼神里都是赞赏,宋枕朝还是未出阁时那么机敏聪慧,自只要看着她如何表现就好了,出去实在是煞风景了。
晌午了,太阳有些毒辣,下人们也堆积了半天的活没干,宋枕朝想到账本一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也就放他们回去了。空青扶起她进屋,边走边笑,“夫人今日可算是给他们个下马威了,看今后还有谁敢不服夫人。”空青服侍宋枕朝坐下,就去倒茶给她消暑,这太阳下站久了人还是不免有些头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