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胶在东汉时已有记载,以东阿最为出名,据《神农本草经》所记载,东阿阿胶从春季就开始预备,特特挑选纯黑无病的健驴,饥饲狮耳山之草,渴饮狼溪河之水,如此精心喂养经年,冬季时宰杀取皮,在当地的狼溪河中浸泡四五日,刮毛涤垢,漂洗干净,更用桑柴火昼夜熬煮,去其渣滓,滤为澄清,再用银锅金铲,加参、芪、归、芎、橘、桂、甘草等药汁,熬成胶状,成品光洁清香,乃是滋阴补血的上品。
此物虽然珍贵,元秀身为公主,自不会缺少,采蓝答应着亲自去了,这时候耿静斋也已开完药方,招手叫过采绿,大致叮嘱了几句熬药时注意之处,便收拾药箱告退。
“大娘的伤势如何?”告退时元秀特别问道。
耿静斋言简意赅:“无妨。”
态度虽然冷淡,元秀到底因此放下心来,一迭声的叫人下去煎药熬胶。薛氏倚在隐囊上含笑看她忙碌,半晌见元秀再也想不出什么要操心的,坐到自己身边,才悠悠开口:“九娘可是忙完了?”
“嗯。”元秀刚答应了一声,却见薛氏脸色一变,她看似伤弱,此刻却出手如电,一把捏住了元秀明显消瘦不少的脸颊,咬牙切齿道:“那么你憔悴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可是可以好好的与大娘说一说了?”
薛氏尤其咬重了“好好的”三个字,元秀顿时一个激灵,支吾道:“我……我因昭贤太后之故,甚是难受,因此清减了些!”
“清减了些?大娘瞧你这模样,裙子至少要去掉一个褶才能合身!”薛氏沉下脸来,阴阴道,“而且为什么进入长安后,坊间都在议论平津之事?”
“大姐府上的事情怎么可能叫我烦心呢?”元秀性格倔强连丰淳震怒都吓不住她,但对薛氏这个乳母却是又怕又敬,薛氏名义上只是五品尚仪与她乳母,实际上却可以说是她小姨,又是日日夜夜陪着她长大,比文华、昭贤相处时间都要长得多,对元秀的脾气性子再清楚没有,而且薛氏本就非普通女郎,收拾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子,哪怕是公主,却也不再话下。
此刻骤然发作,元秀顿时不敢怠慢,小心翼翼道:“大娘身上有伤,又刚刚回宫,还是先喝了药睡一觉,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如何?”
“不把事情弄清楚,以大娘的性格今晚还怎么睡?”薛氏哼了一声,看了看殿内,大宫女中只有一个采紫在附近,便把她叫到近前,劈头就问,“平津府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采紫同情的看了眼元秀,却不敢隐瞒,乖乖的把所知道的说了一遍,只听得薛氏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由红转绿,末了大怒拍案道:“这不知廉耻的东西!不为自己女儿想一想,竟也不怕坏了底下这许多妹妹的终身!”
元秀和采紫吓得赶紧起身:“大娘快息怒,别动了伤口!”
“平津做这样的蠢事,听坊间议论得那般热闹想必不是一天两天了,难不成就始终没人过问吗?”薛氏接过采紫递上的茶水喝了口,压了压心头怒火,问道。
元秀讷讷道:“前两日五哥已经下旨,降大姐为公主,另外将蛮儿赐婚给了卢侍郎嫡长孙卢却敌。”
“卢侍郎的嫡长孙?”薛氏一怔,“就是卢家那个小小年纪便盛名在外的小郎君?”
“是的。”元秀点了点头,叹息道,“虽然降了大姐位份,但蛮儿这门婚事不错,也算安慰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