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心思单纯,容易被骗,但你要记住,除了你最亲最近的人之外,没人会真心对你好。”皇后苦口婆心的一番话,顾婉儿早在前世已领略透彻,除了她最亲最近的人,确实再无人对她好了。
“让她们进来吧。”说完又冷笑道:“我倒要听听看她母女二人究竟有何说辞!”
不多时,有宫娥领着长静公主母女二人进了未央宫,低头垂眉,嘴角轻扬,毫无半分怯弱恐惧之意,行礼之后起身,言笑晏晏。
顾婉儿在一侧望着这胸有成足,心中毫无半分惧意的母子二人,叹息了良久。
还真是老谋深算城府颇深啊,如今对峙公堂,竟然还如此坦荡,是太过自信,还是真的无所畏惧?
“你们母女二人进宫所谓何事?”
长静公主低眉顺眼,眉眼间尽是担忧之色,“今日敏儿与婉儿在去往国子监进学的路上,说是遇到了以前侍奉妾身的一个嬷嬷,那嬷嬷口出狂言,儿臣听说后特地来向皇后娘娘解释一番的。”
“解释?解释什么?”
“那陈嬷嬷好些年前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儿臣赶了出去,前几日又回来找儿臣,想让儿臣帮帮救救她孙儿,可她孙儿犯的可是伤人的重罪,这事可大可小,儿臣自知是当今圣上的女儿,更不敢徇私枉法,可那嬷嬷日日前来求情,儿臣虽念及旧情,但法不容情,便命人将她赶了出去,并吩咐下人,不准她再来见我,可不曾想,她竟日日在外散播谣言,说婉儿前几年落水一事,乃是有人刻意谋划,母后明鉴,婉儿身为我顾王府的嫡女,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谋害嫡女!”
长静公主巧舌如簧,一番大道理下来皇后却无动于衷,“听你这话的意思,陈嬷嬷是你的人,而你却对此事一无所知?”
“母后,这完全就是陈嬷嬷记恨儿臣不救她孙儿,所以才传播这等谣言,让人一瞧便以为是儿臣所指示,可儿臣在王府中向来敬重姐姐,怎会做出这等事。”
“你做不做得出这等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你真的问心无愧,又何必紧赶着来向本宫自证青白!清者自清,你这幅心虚的样子哪里不像你娘!”
皇后这话算是极重了,甚至还牵扯到了长静公主的娘慧嫔,长静公主却不曾有愤怒之色,只是低眉顺眼,任凭皇后处置的模样。
“母后若是不相信儿臣,大可让那陈嬷嬷出来与儿臣对峙,儿臣今日前来不是为自证清白,儿臣只是不想敏儿背上恶毒的罪名。”说着,垂眉间,竟是落下泪来。
顾婉儿在一侧看着长静公主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暗自心惊。
前世她不曾与长静公主过招,竟没想到长静公主的城府比顾敏儿的还有深上许多,这一字一句,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无人会说她心思深不可测,只会说她护女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