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便已经起身,明艳的火红色就这样渐行渐远,徒留凤邪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立于水畔,他眼中的难耐和清苦渐渐晕开:
明月,你可知我亦不怕被你牵连?何必这样急于撇清干系?
这厢明月步伐很快,走过一跳羊场小路,刚好遇到迎面而来的茗烟,他见到明月时候一怔,急忙躬身打了一个千儿道:“太子妃这样早便走了吗,王爷为何没有送您?”
明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声线之中是不易察觉地僵硬道:“军中还有一些事情,所以就先走一步了。”
茗烟是个机敏的小厮,这时候才笑道:“原是这样,奴才还当是太子妃和爷儿不好了呢。”
明月颔首,便见茗烟的手中抱着一件墨色的披帛,又联想到他方才的神情,不由得疑惑道:“这是给你们家王爷送的吗?”
他又请了一个安,这才道:“恕奴才多嘴,太子妃不晓得,我们王爷之前因着去衡山一带,舟车劳顿倒也罢了,只是在采摘草药的时候伤了身子,这时候还不怎么好,所以奴才担心这离风大,才一直准备着披风。”
闻言,明月的眉心陡然一跳,却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可是去年春夏?”
茗烟歪着头细思了一下才道:“是呢,不过比这时候晚几个月。”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道:“让太子妃见笑了,这件事情爷儿也和您说起过吗?”
“不……”明月眼神躲闪一下,才微微镇定道:“只是有所耳闻而已。”
茗烟这才扬了个笑脸儿,道:“王爷自然是不在意的,茗烟这样做奴才的可是要想着。”
朱唇轻抿,明月垂了眼睑,纤长的睫毛压下眼中的情绪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便早些给王爷送去披风吧!”
茗烟应声地行了一个礼,这才向着明月来的方向走去。
明月旋身看向茗烟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心中却无端地多了几分异样。
好似一根小刺刺进心中,随着每一次的心跳跟着一下一下地刺着,尖锐的疼痛却密密麻麻地开始蔓延,她轻轻攥住柔荑,却不能将那种感觉压下。
自己本就纠缠在这样的环境中,明枪暗箭无数。他人伤不到自己,便会伤害自己身边的人。苑竹和舅舅便是最好的例子,凤邪帮了自己那么多,更不能受到牵连。
贝齿咬在下唇上,明月这才旋身离去,挺直的脊背恍若一节苍翠的玉竹,一直向上,不会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