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竹?”明月见状心下一松,终究是露出几分笑意,低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苑竹抬着沉重的眼皮,想要努力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只是很勉强地动了一下嘴角,才沙哑道:“奴婢没用,让主子担心了。”
明月心下一阵难过,缓慢地摇首道:“别这么说。”
苑竹轻轻喘了一口气,面色十分苍白道:“主子这样照顾奴婢,小心也感染上时疫,还是不要管奴婢了。”
明月轻轻摇首,随后安慰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甘心养病就是。”
顿了顿,明月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太医院一向是最干净的地方,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染上时疫?”
苑竹沉寂几分,才缓缓道:“这件事情原是应该早早告诉主子的,但是这几日事情很多,奴婢就忘记了。”
她抬手抚了抚身上的被子,微微一思索道:“这几日主子忙着时疫的事情,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奴婢便想着帮您收拾一下床铺,但是却在上面发现了一床被子针脚很粗。”
苑竹双眉因着虚弱只能轻微的皱起来,但是明月显然明月了什么,她只觉得身后一阵冰凉,好似背后的帷帐变成了冰窖,寒凉的气息一点点摩挲着袭上脊背。
苑竹呐呐开口,继续道:“奴婢一时察觉到有些异常,便将那床被子拿到了柴房,但是事后太医院的事情太多,所以奴婢便将那件事情忘记了。”
明月闻言,挺直脊背,缓缓阖上一双水剪双瞳,鸦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后声线寒凉道:“原来是这样,当真是防不胜防。”
她慢慢地张开双眸,水眸之中漾出一阵愧疚的涟漪,轻声道:“终究是我连累了你。”
苑竹想要去触碰明月的放在床边的手,但是忌惮着自己的病,便只是动了动手指道:“主子不要这么说。幸好今日是奴婢感染了时疫。若是主子您真的用了那床被子,才要出了大事。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竟然这样心思狠毒。”
明月双眸之中泛出点点寒芒,柔荑攥紧了袖口繁复的花纹,冷笑一下道:“这样的事情,还能有谁做得出来。”
她转首,明媚的晨光将她发间的一直银色的梅花簪子映得闪过一道晶亮的光芒,“除了衍晴宫那位,还会有谁这样恨我入骨。”
苑竹垂下眼睑,嘴角的厌恶蔓延:“没想到婉贵人到现在还不安分。也是奴婢们这几日事情多失察了。”
“与你们无关。”明月冷冷道:“她们有心,只趁着这段时间来个趁虚而入,若是我得了时疫死了,倒是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