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衡却神色凝重地告诉她:“你为何把卷宗收了,没放回书阁里?”
“卢御史找过来,说那份卷宗不见了,你不可能带出宫,想必是值房有瑞王的人,见你又在翻旧案,把东西拿走了。”
“你可知此事危险?你之前已经惹了瑞王注意,眼下又光明正大地去查火库案,他们再不对你下手,都没道理。”
宋琬脚趾抠地,感觉绣鞋底都要被自己踩烂了,确实懊悔。
她前几天本就有些魂不守舍,因着沈期始终不找她的缘故,经常抱来卷宗就开始神游。
没想到竟犯了这样浅显的错误。
她迅速思考应对之策,既然已经被瑞王留意到,自保反击是迟早的事。
她看向谢知衡:“今日休沐,明日我去都察院,把此人揪出来。”
“很可能是一个姓任的经历,这几日经常盯我。”
谢知衡不置可否,只说:“卢御史今日在都察院,之后要是闹出什么事,你最好跟他先交个底。”
宋琬思忖片刻,脚步挪得很迟缓,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那我现在去一趟。”
她当着谢知衡的面,三两下把满头珠翠扯了,又绕到寝阁屏风后,去拿那件云雁绯色的官袍。
谢知衡避着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像是难过,又像是叹息。
她在三道珠帘之外,屏上碎影,隔着晕染又模糊的浮光,昏黄不已。
谢知衡很缓地闭上眼睛,事到如今,其实他也没有接受,宋琬会一直站在朝堂上的事实。
但他也无用,宋瑜更无用,也许他们能让她无后顾之忧,但云谲波诡的一切,终究是她一个人在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