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泥水践踏,被马蹄践踏,被凉戎人践踏。
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刀都没有劈出去,马儿失控了,就那么失控了。
宿卫们站了起来,拖着残破的身躯站了起来,用木刀支撑着地面,咬牙站了起来。
木刀挥出,或是没有挥出,凉戎战马,如同高速奔驰的列车,将他们狠狠撞飞了出去。
这一刻,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还没有结痂的伤疤,又渗出了鲜血。
昨日,禁卫们就在这演武场中间,没有遮掩,跑不了,动不了,任由一支支木箭射在身上。
今日,又是如此。
步卒,对骑,便是噩梦。
谭尚义将身子从马儿的身体下抽了出来,目眦欲裂,腾空跃起,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撞飞了一名凉人骑士,再次翻身上马,骑在了凉人战马的马背上。
可下一秒,还没有拉住缰绳时,一柄木质弯刀,重重的劈砍在了他的肩头。
演武场上,这样的场景,一幕接着一幕。
宿卫,爬起了身,怒吼着,被四面八方冲撞而来的战马撞飞,或是夺了马,再被劈倒在地。
马蹄,踩碎了他们的肋骨,踩断了他们的双腿,踩折了他们的臂膀。
原本,不应是残忍的演武场,却如同沙场一般,鲜血飞溅,惨嚎与怒吼交织在一起,白色的雪变成了红色,红色的血,又变成了黑色的淤泥。
百姓们惊恐不安。
文臣们惊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