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青灰色的嘴唇微微张开,一缕黑发从喉咙深处缓缓爬出。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尾椎骨。
我想后退,却发现鞋底不知何时粘在了防滑垫上。
那缕头发已经攀上我的手腕,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人想起冷血动物的鳞片。
"别动。"王法医突然按住我肩膀。
这个年过五十的老法医从器械盘抄起骨锯,银白的锯齿压住那缕黑发,"滋啦"一声,焦糊味混着槐花香在解剖室炸开。
黑发应声而断,断口处腾起青烟。
我踉跄着撞上解剖台,口袋里的青铜钥匙隔着布料烙进大腿——三天前在停尸房,我就是鬼使神差地取出了女尸左眼的钥匙。
"您看到了吗?"我声音发颤,"那头发......"
王法医没答话。
他正盯着尸体裸露的胸腔,握着骨锯的手背青筋暴起。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的胃袋猛地抽搐——本该是肺叶的位置,密密麻麻的青铜钥匙相互勾连,组成一副诡异的金属内脏。
无影灯突然剧烈闪烁。在明灭的光影中,女尸的右手食指突然弹起,指甲盖"啪"地崩飞,露出下面森白的骨茬。
我认得这个动作,九年前孤儿院起火那晚,张嬷嬷临死前也是这样指着我的。
"去把空调调高。"王法医突然说。
我如蒙大赦地冲向控制面板,却在触到按键时僵住了。
液晶屏显示26℃,但指尖传来的却是零下十八度的刺骨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