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嘴里一直唤着:“爷爷,我疼,容岿……”
人在脆弱的时候,身体会陷入自我保护机能,只会向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求救。
很早就被身上的疼痛折磨醒的冷谨言望着倒在自己身旁,一直轮流叫着那两个人的宋倾城,缓缓伸出手:“……不疼,倾城会好的。”
这或许是冷谨言这辈子最温情的时刻,和许微在一起时,她完美得连自己狼狈的一面都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这是冷谨言第一次安慰别人。
宋倾城似乎是感觉到了头顶的手,被藤蔓勒得都快透出血丝的十指忽地抓住冷谨言的手,死死地抓着放到自己的脸颊旁。
她红彤彤的脸庞滚烫得几乎瞬间就把冷谨言的指尖捂热,已经有毛细血管隐隐约约浮现。
望着她的状况,冷谨言知道宋倾城已经高烧得很厉害。他环顾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的石壁,撑起身体。
“不要……走……”以为他要抛下自己离开,已经烧糊涂的宋倾城睁着一双带着湿意的红红的眼睛望着他。
或许她不知道,这一眼就像美杜莎的魔眼,将冷谨言禁锢在了原地。
他好半天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我去一会儿就回来,我不会走。”
“……不走。”
“不会走。”
渐渐被安抚得乖顺了的宋倾城重新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就像一个落在灰烬里的芭比娃娃。
冷谨言看了看她,脚步微微有些发软地走出了天然形成一个避难所的石壁。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丢弃在泥水里的椰子树木筏,还有那根藤蔓。
生机勃勃的绿色染上了红色,反应成了不起眼的黑色,如果不是水洼中那明显的殷红,冷谨言有可能就不会知道宋倾城做了什么,用什么办法将自己带了回来。
他捡起那根藤蔓,手掌死死地拽着,义无反顾地走进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