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一位身着素袍的中年男子站起身,高声说道:“诸位,这‘名教与自然’之争,依我看,名教乃是维护世间秩序之根本,若人人皆追求自然随性,那这天下岂不大乱?”

    话刚落音,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便轻笑一声,起身反驳:“先生此言差矣,自然乃人性之本源,若一味被名教束缚,人又与傀儡何异?”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裴云听不懂这些,他只看到这些人桌前的餐盘内摆满了吃食。

    有肉,有菜,还有酒!

    至于那肉是不是菜人的肉,裴云不知道,他只知道在座的这些人穿着华服,嘴角油光闪烁,吃得畅快淋漓,欢声笑语不断。

    菜是野菜,但经过精心烹调,也品相俱佳。

    酒就更不用说了,在外面水都喝不上时,这里还有酒。

    外面和这里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

    裴云脑海中浮现出从鸡鸣村到县城一路上见到的悲惨场景。

    那些瘦骨嶙峋的孩子,肋骨根根分明,肚子鼓起,脑袋很大,眼神空洞又绝望。

    衣衫褴褛的百姓,拖着虚弱的身体,四处寻找能果腹的东西。

    瘦骨如柴的老人,瘫坐在地上,默默等死。

    他们是那么绝望,为了活下去,吃草,吃树,吃土,只为了不被饿死。

    而在这里,这些士族,大户却享受着美食,对外面百姓的死活根本不在乎。

    甚至裴云还看到有人将肉拿去喂狗,那狗欢快地摇着尾巴,大口吞咽着,而这一幕,在那些饥民的衬托下,显得如此讽刺和残忍。

    真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