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陈副局长来了。
陈副局长叫陈海江。他比陈忠孝小三岁。他的个头比陈忠孝猛点儿,他长得细眉细眼,眼睛总好转来转去。鼻子和嘴也都不大,脑袋也就不太大。他的家就在我家后院。
这个人可和陈忠孝不是一路人,他溜须拍马,左右逢源,上窜下跳,自私吝啬。他的工作没有陈忠孝干得实在,能力也不如陈忠孝高超,但是他会投机钻营,阿谀奉承,汪局长就把他提拔为副局长。
当上了副局长以后,他就趾高气扬,不干好事,问题不小也不少。可是有人保他,所以结局比陈忠孝好得多。
陈忠孝问陈海江:“副局长,你吃饭了吗?”
陈海江看看陈忠孝摆摆手说:“吃过了。还叫我什么副局长,都把我给撸了,我也不比你强。”
陈忠孝一笑说:“咋不比我强?好在你没被踢出来呀。”
陈海江苦笑了一下说:“一点儿也不强。我这副局长的头衔也给拿掉了,还挂了个黄牌警告,就是没被踢出公安局,那是刘镇长给说句话,要不也是土豆搬家——-滚球子啦。”
“操他妈的,这些年白干了不如不干,像人家钱士贵上班打麻将,李拐子回家煮包米楂子,工作还说干得好,听说还要提拔他们做局副呢。咱们哥俩这些年比别人多干多少活,可结果呢,撵的撵,贬的贬。嘿,真是他妈的黑白颠倒!”
陈忠孝看看陈海江说:“这倒也是,说起来也真憋气。陈老二,你好歹比我强啊,没被撵出来,不也没说你什么吗?”
陈海江一听陈忠孝问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忿忿地说:“怎么没说?多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妈的,什么不是,就有人整你!张明远、钱士贵他们没一个好东西,把咱们整倒了,他们好成精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嘛。”
陈忠孝摇摇头说:“我也不和他们争啊,我也没想往上爬,我这个直性子也不会溜须,也不妨碍他们什么,谁当领导我也不倒乱,整我干啥?”
陈海江觉得陈忠孝的话很幼稚,幼稚得可笑,他笑了一笑说:“我的傻三哥诶,你可真是天真得可爱,想整你还用理由吗?再说了,你不是能力强吗?这一点就足够了,你又不像马三子一类的狗屁不是。”
陈忠孝点点头说:“嗯,也是这个理儿。张明远我也没有啥对不起他的,钱串子我也没得罪过他,他们干啥整我?”
陈海江看看陈忠孝,他觉得陈忠孝很愚腐,愚腐得认死理儿,愚腐得脑袋不会转弯儿。
他只所以来我家,不是真心地来看看,不是怜悯,而是心有鬼胎,他怕陈忠孝狗急跳墙揭发他的问题,但是他看陈忠孝如此幼稚愚腐,觉得他的担心似乎有点儿多余,但他还是觉得防范于未然是最保险的,他今天此行的目的是拉近乎,搞平衡,稳住陈忠孝别咬自己。
陈海江说:“三哥,你咋糊涂呢,以前咱们俩‘二陈’不是和汪局长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