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江心虚地撇开脸,却又忍不住追问:“那您究竟图什么?”

      “图问心无愧,图心安理得...”晏守诚说着,神色渐渐平静下来,“我只想活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对得起...”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似有未尽之意。

      冷江没有追问父亲未说完的话,但他已明白了晏守诚的意思。此刻,他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倒是生出几分敬佩,“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晏守诚顿时像找到知音般激动,“对,就是这个道理!你小子现在能理解我了吧?”

      冷江抿了抿唇,“儿子理解也无用,关键还是要看娘的意思。”

      晏守诚闻言,顿时又蔫头耷脑起来,“也是,什么都没你娘重要。你娘若是不高兴,什么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都是虚的!那是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冷江听罢,心中暗自叹息。父亲这般没有原则,着实令人失望。方才还觉得他有几分君子义士之风,转眼间就判若两人。

      晏守诚抹了把脸,郁郁寡欢地问:“你方才说为父有三错,还有什么?”

      冷江沉默片刻,回想起母亲的叮嘱。他斟酌着措辞:“爹,您说得有道理,但眼下情况特殊。娘的意思是,等安顿下来再说。现在,还是得以自家安危为重。”

      晏守诚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我知道,可那些都是乡亲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投无路吧。”

      冷江心中一软,却又想起路途中的种种凶险。他轻声道:“爹,您还记得去翠城时的事吗?那时您就能狠下心来。”

      晏守诚神色一滞,仿佛陷入回忆。“那不一样。当时是为了保护你。”

      冷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爹,您怎么能同时这么……”他停顿了一下,没有说出“矛盾”二字。

      晏守诚苦笑一声。“怎么?觉得我精神分裂?”

      冷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低下头去。

      晏守诚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罢了,听你娘的吧。她总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