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嘴角撇了一下,有些尴尬地道:“一个一个地说。”

    “不自称为‘妾’,是侯爷指正的,侯爷说父亲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要是我在母亲面前如此拘谨,难免会让母亲想到某位庶母身上,惹母亲不悦。”

    “若是侯爷想错了,母亲并不是这样想的,我可以立刻改回来。该如何做,还请母亲示下。”夏明嫣说完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董氏看着这个礼先就受不了了,卜小娘行礼的姿态是经过宫廷教习的,可到底是宫女,姿态端正、挺拔却透着一股子卑顺。

    夏明嫣这姿态却透着高贵和坚韧,董氏看了只有一个感觉,要论规矩礼教,夏明嫣能做的文章比卜小娘更多。

    董氏要是执意跟她在礼数上杠上,夏明嫣能玩儿出的花活儿比卜小娘更多。礼数这种东西能让她心情好些,到底不能当饭吃。

    况且华靖离都发话了,要是她不愿意,岂不是说华靖离不了解她这个当娘的心思,不就成了母子离心了?

    董氏很快便道:“行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拘礼,别像某些人一样,罗里吧嗦的,听着就烦。”

    夏明嫣颔首,继续道:“侯爷的伤势,有所好转,御医和府医都尽了力,按照现在情况来看,在养上半年,近两年内便是无碍的。”

    “难就难在如何去根儿,有件事必须得告诉您,伤了侯爷的兵刃是萃了毒的,伤得又深,用寻常的疗法,很难去根。”

    “就算不考虑将来再次横刀跃马,就是日常的生活,若是不去根,再过些年也会对身子有影响……这才不得不用蛊医。”

    夏明嫣又解释了杨敏仁被哲州水患所困的情况,又道,

    “平心而论,我是愿意等到舅父来了之后再由他为侯爷治伤的,可是侯爷说舅父少说也得三个月之后才能脱困回来。”

    “这中间就耽误了,就好比一件衣裳染了墨,兴许刚染上的就洗,还能洗得干净,日子久了就浸到里头去了,再如何洗都洗不掉了。”

    “侯爷这才要我先试试,等到舅父来了,再请他接手。所以我想着这段日子,我可以只做一些简单的祛毒功夫,即便有些差错,也不会有大碍。”

    “有些差错?”董氏瞪大了眼睛,

    “就该加派人手,赶紧去找你舅父,万一出了纰漏,可如何是好?靖离可是你夫君,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