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曦告别了燕伯和斐丛安,这才转身离开。

    望着小儿子的背影渐行渐远,繁空正要收回目光,眼角余光却被不远处拐角一个苗条的身影勾住了。就那么一眼,但若非眼花,那身影活脱脱像是国公府的千金殷香萱。

    国公府的小姐会在这里悄悄送别我家老二?

    繁空想再仔细瞧瞧时,那角落已空无一人。

    所谓的借一步说话,也就是门边附近,只是燕伯和两个仆人识趣地退远了一些。

    “斐公子,请讲。”离得近了,繁空直视着这位坐轮椅的男子,即便这样静静坐着,这相貌也真是百看不厌。

    斐公子显得有点不大自然,是不是闲诺娘在盯着他看,眼神似乎更亮了些?转念想到正事,他说:“闲诺那孩子,我挺喜欢的,记性好不说,还特别上进努力。”

    听到有人夸自家儿子,尤其是斐公子这样的赞誉,繁空心里美滋滋的,不过斐公子怎么叫闲诺‘孩子’呢?他也就比闲诺大不了几岁吧?

    “我有点担心闲诺这性格,他走仕途可能会偏了方向。”斐丛安忧虑地说。

    “偏了?斐公子这话什么意思?”繁空没听明白。

    “那孩子在我那里读书时,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清秀的脸上竟是怨气满满。我问他想什么,他说在琢磨怎样一网打尽曾经欺负他的人。”

    繁空想了想,问道:“这有问题吗?”

    “以闲诺的天资,本可以成为一个利民、利国、利于天下的好官,但他个性太自我,如无人正确引导,很容易走歪路,踏上不归途。”

    老二这独断独行的性格确实如此,从原主开始就围着老二转,不自我才怪呢。繁空暗自惊讶,这才几天,斐公子就摸透了老二。

    “看得出,闲诺对你这位母亲非常孝顺,”斐丛安目光温和地望着繁空,不仅是闲诺,天曦对母亲也是言听计从:“希望你在家中多加教导他,处世留有余地。”

    “我一个妇人,也不知道该咋说他。”繁空轻轻一笑。

    “做官的门道,特别是像闲诺这样刚入仕途的,面对不悦之人与事,很多时候要学会忍耐、退让、回避,这样才能在朝廷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