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身起身,在屋子里空转悠了几圈,心中的烦闷丝毫没有缓解。
我走到院子里,闲坐下来摆弄着摆放在外的一把琴。刚刚试音几下,琴弦“铮”地一声就断了,心中那股无名之火蹭地就上来了。我一掌拍在琴上,恼道:“连你也来气我!”
空中传来几声女子的轻笑,我怒道:“谁?站出来!哪来小人姿态?”
自树后绕出来一个女子,居然是红蕖。我刚想说话,听得红蕖道:“姑娘放心,这儿没人,只有你我了。”
我复盘腿坐下,“既然如此,明人也就不打哑谜了。你来此处,到底是何居心?”
她盯着我良久,盯着我都有点心里发毛。她终于开口,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某人痴心!”
我拨动尚好的琴弦,“你看,这琴弦断了,再怎么修复,也终究不是原来的那把琴了。况且,这把琴早就该毁了去。不过呀,听说,这琴身有了新的琴弦,想必日后可以奏出新的靡靡之音。”
呓语般地胡言乱语一番,红蕖道:“姑娘,个中细由,我自然不知道。但是姑娘自幼长在帝王家,应该知道何为皇命。替某人带句话,望姑娘莫要埋怨,还请理解!”
我捏着一根琴弦,稍稍用力,那琴弦便划开了我的手指。鲜血滴在了琴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有什么好埋怨的?又有什么资格去理解?在魏国时,我就已经伤他了。我也不是个糊涂的,如果不是有他,金国怎得那么容易饶我性命。若是有个好女儿配他,我也真心祝愿他。红蕖,他最近好吗?”
“他过得好或是不好,过些时日,姑娘自然就是知道了!”
“什么?”
“过些时日,就是周国太后寿辰,周国已经向各国发了邀请函,届时,王爷会来此处。”
我用食指按住伤口,喃喃道:“他送你来,到底是为何?”
“皇宫是个吃人的地儿,姑娘的荣辱仅仅系在皇帝一人身上。荣辱风雨不定,姑娘性格有时又过于执著。王爷唯恐姑娘会伤了自己。”
我冷笑几声,“伤了自己?你可知道我是谁?”
红蕖拿出手帕来给我包扎住手指,“该知晓的,不该知晓的,红蕖都知道!”
我俯身凑近她,同样一字一顿地道:“若是让我知晓你做出任何危害了我周国的事儿,我也是绝容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