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万年两县直隶于京兆府。
长安县境从东到西,紧挨着终南北麓,那些贵族高官的别墅大都建在该县境内。
府尹大人突然过衙视事,长安县令慌得一批,急令主簿搬来所有的地契副本。
终南北麓土地均系官田,既不涉民生也无碍赋税,几无贪贿空间。一时片刻间,县令搞不清张邈核查这些地契是何用意。
慌乱之中,万千草泥马从县令心头轰轰踏过,他既不能问更不敢问,一时急得抓耳挠腮。
主簿三十来岁黝黑干瘦,长得跟羊蝎子似的,典型的油滑老吏扮相。
见县令大人坐卧不宁,主簿急忙凑近身边耳语起来:“大人勿躁!以卑职愚见,府尹大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纯属没事找事!再者说了,那些高官的田亩地契均由户部签发,无论查出什么适与不适,均与大人无干。”
县令捂着嘴巴小声道:“怕就怕那些高官多吃多占,出了问题本县不好交代!”
“有问题府尹大人自会找户部交涉,跟您没半文钱的干系。”
说话间冯靖已全部看完,啪一声合上了台账。
他抬头看着县令:“贵县是否核堪过这些别墅的田亩尺寸?”
县令顿时慌了神,“回大人,没有。”
冯靖一瞪眼,“为何?”
县令身子一矮,“迩前……迩前历任县令都为此吃过大瘪,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没核?”冯靖冷冷问道。
县令冷汗滚滚,“没……没敢核!”
听到这里,冯靖转向主簿,咧咧嘴巴,“老兄看事很通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