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庭之嬖。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呜呼……”
待上官婉儿一字不差的念完《讨武曌檄》后,天后莞尔一笑,“晓珤儿,骆宾王这篇讨朕的檄文如何?”
冯靖迅速拿捏好调子,斟词酌句道:“此文虽牵强附会无中生有,然立意甚高,很能蛊惑一批愚腐之徒!”
“不错!”天后轻轻拍案,“可惜骆宾王一代雄文竟成助纣为虐之器。”
冯靖点点头,“确实可惜了,骆宾王才气纵横,却只做到长安主簿一职。因为屈才,才被徐逆趁机笼络。”
“晓珤儿微言大义,朕感触良深。”天后轻轻击节,若有所思道:“如何才能广开取士之途?”
略一沉凝,冯靖朗朗一声:“武有军功制,文可科举取士。”
天后默了默,接着道:“本朝有科举取士一途。”
冯靖喷的一笑,“说到本朝的科举取士,坊间有一句笑谈:三十老孝廉,五十少进士。”
“何意?”
“说明其规模甚微,且授官率不足百分之五,杯水车薪而已。即便如此,其中的孝廉皆出于门阀子弟,说白了这种科举就是一种改头换面的门阀举荐,而真正的寒门学子根本没有参与的资格,因为失望所以不感兴趣。而对于一个幅员辽阔的帝国来说,朝廷经略国家的新鲜血液还远远不够!”
“善!”天后凝神,颔首,“说得再透彻些!”
“臣以为,真正的科举应是:朝为田舍郎、暮蹬天子堂,只要有才!”
天后面露欣喜,“你的意思是,科举应面向普天之下的寒门学子?”
“正是。”
“然现实是,庙堂之上皆为世袭世爵者,你这种新科举将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阻力将会很大!”天后轻轻皱眉。
“新科举即新政举,新政的阻力从来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