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前,两排甲士如狼似虎。
后花园中,一池碧水数亩方塘,锦鳞游泳鸳鸯恬然,周围藤萝葳蕤大木森森,假山亭台丝竹隐隐,阔大的一座白草水榭雪蒙蒙压在池面上。
水榭的门窗上,镶嵌着极为罕见的骊轩彩色琉璃(玻璃)。
权势、富贵、豪奢逼面而来。
水榭之中,李孝逸正和徐善本及四个军官把酒言欢。
李孝逸环顾左右满面春风,“这次虽然没有弄死冯靖小儿,也让他死去活来差点进了阎罗殿,老夫也算出了口鸟气!李麒四个俱升一级,还回肤施边军效力;善本兄先暂避此处,待我与兵部疏通好关节后,你就去安西都护府作个校尉吧。”
“谢义父提携!”
李麒,也就是那个大高个的白麻子将军,与其他三个军官一起向李孝逸敬酒,五人碰杯一饮而尽。
回过头来,见徐善本仍木然坐在那里,李孝逸甚是不悦:“善本兄为何不饮?”
徐善本牙痛似吸了口凉气,“妹……妹……”
他本想叫妹丈来着,临要出口又胆怯地改了嘴,“大……大将军,安西距此万里之遥,我……我……”
“徐善本——!”
不待徐善本把话讲完,李孝逸便厉喝一声打断了他,然后耐起个性子解释道:“明面上讲,你现在已是个失踪之人了!改名换姓到安西转上一圈有何不好?打几场胜仗下来你就能连获保举,弄个五品将军跟泥马玩儿似的,等风声过后我再想办法把你调回来,到时候你官也有了衔也有了,不比呆在京城见不得光强?”
艹泥马!
徐本善心里恶狠狠骂道: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能见不得光?河阳县丞虽是个八品的芝麻粒儿,可毕竟离京城只一步之遥。安西什么鬼地方?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
见他还在犹豫,李孝逸不由拉下了脸子,“痛快点、去还是不去?”
徐善本原是城北的破落户,街溜子一个,有一年上元灯会,因着机缘巧合,她的妹妹被李孝逸给看上了,于是被纳了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