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陈队身旁小声安慰,我能猜测到陈队的情绪因何而如此,我的一句安慰似乎让陈队有些惊讶,呼吸声一紧一松,我没做过多的解释,直接踏入了凶案现场。
这个单元和我在网上查到的建筑图一样,典型的套三房间,3室、2卫生、2厅,装修富贵,没有省钱的意思,如果房子不是租的,以这个小区的房价和装修而言,这家人的经济条件应该不错。
我继续朝前走,走过鞋柜走廊右侧是餐厅位置,左侧为客厅位置,难闻的气味越来越重,我跟着气味直接选择了右转,当我转身的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切让我有些不敢相信,我鼻子和眼睛顿时发酸,一股心酸、恐怖感直接袭上了心头,眼前的景象简直就是书中的阿鼻地狱。
我忍着心中的“痛”,逐渐走向现场,一个身穿白色婚纱皮肤惨白的女性被麻绳吊着颈挂在餐厅的吊灯上,面色狰狞,披头沙发,从胸口以下,婚纱被染成了血红,一个身穿礼服的男性跪在地上,低着头,后脑的头发被血液凝固在一起,心口被插进一把水果大大小的匕首,左手拿着一本打开的圣经,右手捧着......一颗成人的心脏。
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餐桌上,放着电磁炉,电磁炉上放着一个烹煮熬汤用的大锅,锅已经被温度烤干,锅里竟是一个浑身黑红,面目全非的婴儿,被害人竟是一家三口,凶手残忍至极,甚至连婴儿都不放过。
我目瞪口呆,胃部翻江滔海,我尽量静下心,擦干眼角的泪水,仔细观察。
我带起了白手套,翻开了被害女性的婚纱,寻找染红婚纱血液的源头,在被害人的心口,我发现了一条整齐的刀口,被标准的单纯连续缝合术缝合,因为鲜血的涌出,和被害人死亡的僵化,伤口已经裂开了。
女性的心被挖空了,而挖出的心脏就放在了呈忏悔状男性被害人的手里,我转头看去锅中的婴儿,我甚至能在已经被煮烂的皮肤上看到手腕的桡动脉被整齐的切开,能想象到婴儿被切开动脉放血的情景。
我忍着眼泪,转头看去跪在地上呈忏悔状的男性受害人,他手中打开的圣经上的血迹格外吸引我,我受着血液的指引看去,这一页内,只有一段话被鲜血染红。
“《圣经.创世篇》你若行的好,岂不蒙悦纳?你若行的不好,罪就伏在门前。它必恋慕你,你却要制伏他。”
我站起身来,尽量平静内心寻找周围的蛛丝马迹,幻想着如果自己是凶手将如何面对眼前的场景,如果我是凶手,我定是已经没了人性,仪式感做的如此之强,究竟在表达什么?这是凶手眼中的死亡艺术还是报复?
我在男性被害人的身旁发现血迹,我跟随着血迹寻去,终点是男性被害人身后的三步半,这个位置是最清楚宏观看到整个凶案现场的位置,凶手在欣赏,欣赏自己的创作。
从地上的血迹分布,我能看到,凶手漫步的前行,停止,转身,他抬头看着被吊死的女性被害人,又低头看去男性被害人,作案时带着的手套沾染的鲜血一滴滴的留在地面上,他又微微左转看去已经沸腾的血水,他站了好久,久到被鲜血完全润湿的手套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不再滴落。
这一瞬间,我将自己的精神思维和凶手做了互换,我用自己的所学去模仿凶手的心态,我甚至能幻想到那女性被害人被勒死挂在吊灯上后,凶手再残忍的将她破开心口,掏出心脏,再一针针的缝合上,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精准。
我难以理解的是,如果凶手是报复性杀人,为什么会丧心病狂的将一个婴儿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掉?而对一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男性,却只是用一刀致命的方法?他的报复来自于孩子和妇女,男性受害者只是附带品,在他的眼中是这场艺术的配角。
一瞬间,我陷入了无尽的思索和恐惧当中,房间的摆设干净,肉眼看去一尘不染,我在一瞬间就留意了所有的角落,又游走了所有的房间,主卧的床很整洁,女性被害人的梳妆台上除了一些首饰和手表外,唯一吸引我的就是抽屉里的情侣戒指,男性型号的戒指和男受害人的有所出入,并且床的枕头上有一些异样的香味,味道很淡,但是也躲不过我的嗅觉。
凶手心思缜密到没有留下一点肉眼可见的破绽,甚至在临走之前为这个灭门的单元做了一个堪称尽心尽力的大扫除,他将应该留下的全部留下,将不该留下的全部清理,甚至连卫生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反复的清理和打扫了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