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三儿是京都本地人,以前就是个小偷小摸的地痞流氓,后来不知道撞了哪股子大运,机缘巧合认识个下乡铲地皮的,跟着学了几年,倒也练出了几分眼力。
按理说捣腾古玩也算是个正当的行业,虽然碰上大货的几率比较小,但只要踏踏实实的干活,养家糊口还是不成问题的,可偏偏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前几天在老乡家里被人忽悠着收了批破瓦当,自个儿当宝贝捂着回城出货,去的第一家就是六爷这里。
以六爷的眼力,哪儿能让这半路出家的打了眼?客套两句就把这批货婉拒了,没成想这刘三儿是个听不懂人语的,六爷给他留面子的话被他当成想砍价,又跟店里磨叽半天终于把六爷惹恼下了逐客令。
好好一场买卖谈的不欢而散,刘三儿打这儿起就把六爷记恨上了,当天晚上顶着毛月亮溜门撬锁把六爷店里翻了一遍,凡是他看着值钱的东西直接来了个卷包儿汇,其中就包括这只瓷瓶。
听到这我也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惑,之前去六爷店里的时候,看见架子上那些地摊货我还挺纳闷,原来是好东西都被刘三儿顺走了,六爷一时间补不齐,这才随便弄了点东西填空儿。
金爷继续道:“第二天早上六爷就报了案,但那时候刘三儿已经销完赃去乡下避风头了,王掌柜也是今儿早上接到调查电话,这才知道被那孙子坑了一道,听说收了赃物的另外还有四五家的掌柜,钱花了不说,东西还得还回去,现在一提起刘三儿全都恨疯了!”
猴子嗤笑一声道:“这帮孙子就是俩馒头扔地上踩一脚——没一个好饼!六爷的铺子跟潘家园开了那么久,他们会不知道里边儿都有什么东西?看着眼熟还敢收,这不是自个儿作死吗?”
我怕那几个掌柜里有金爷的朋友,急忙摆手让猴子别说了,没想到金爷倒是很赞同猴子的话,俩人又扯了几句闲篇儿,金爷说会帮我们在六爷那边打点一下,尽量试试能不能帮我们问出点东西,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老吴沉默了一会轻笑道:“起码还有个好消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六爷肯定掌握着什么情报,所以就不用再专门去查那件瓷瓶的来历了。”
我听完长叹一声苦笑道:“我倒是宁可去查瓷瓶的来历,那天你们是没看见,六爷一见着瓷瓶当时就急了,呲牙裂嘴跟要咬人似的!从他嘴里套话基本是不用想了,要不然我也犯不上去策反他店里的伙计啊!”
老吴听我这么说也有点无奈,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反正不管怎么样,瓷瓶的事也算是有了眉目,最少能算上个‘好坏参半’,你们先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咱们这次去的地方虽然不是无人区,但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危险,养好精神很重要。”
说完老吴就告辞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和猴子又聊了一会儿也相继睡去,可能是之前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太累,这次我倒是没做噩梦,一闭眼就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刚起床洗漱完,老吴就来叫我们出去吃早饭,虽说这次出来是为了考察,但既然来到西北总要吃点当地的特色美食,阿洪带着我们在库尔勒转了转,中午再回酒店的时候老吴已经把租车的事搞定了。
我们这次一共有七个人,但为了防备路上出故障,老吴还是租了三辆四驱的越野车回来,老吴和阿洪一辆车在前面带路,猴子开车载着我和秦教授还有李慕,楚杭自己一辆车拉着我们的物资和装备跟在最后,老吴打开车上的对讲机调好频道后,我们就向着龟兹古国出发了。
其实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因为库尔勒在古代就位于龟兹国的境内,出了库尔勒沿着314国道一路向西,三个多小时后途径轮台县抵达位于库车县东郊的一处古城遗址,这座古城遗址在资料上的位置是“库车县东郊皮朗旧城”,但在古代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延城。
延城是龟兹国在汉代时的都城称谓,虽然如今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但置身其中依旧能感受到当年龟兹古国的鼎盛辉煌。
秦教授来这里是想找当地人问问有没有龟兹文的线索,我和猴子想着没我们什么事,再加上也是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跟秦教授打了个招呼,就抓着阿洪给我们当向导在附近转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