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虽然控制了音量,但还是被其他人听到了,好在众人都没有生气,秦教授笑了笑就解释道:“这是我之前来西北考察的时候,在民间听到的一首童谣,可惜的是没人知道这首童谣究竟讲述的是哪段历史,而且因为童谣中运用了大量的象征性词汇,所以我翻遍了典籍也没找到对应的典故。
不过据我的分析,我认为这首诗应该是龟兹国都城被占领之后,流离失所的龟兹人在悲苦的生活中有感而发,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小楚刚才说的,龟兹人因为轻信了都城被诅咒的谣言,无奈之下选择背井离乡。
但在他们心中还存在着重回故里的希望,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破除诅咒的方法,向神明献祭就是当时最为常见的几种方式之一,而龟兹人信奉佛教,以财富献祭是他们最容易想到的方法,这种方式有点类似我们说的‘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我没想到猴子一句玩笑话居然引出秦教授这样一番长篇大论,而且我几乎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好干笑两声捧场道:“原来如此,秦教授真不愧是教授,知识果然渊博!”
猴子也干笑两声准备搭话,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变,凑到秦教授面前试探问道:“教授,您刚才说龟兹国的人用财富献祭想破除诅咒,那如果我们找到他们献祭的地方,是不是会发现很多的宝贝?”
秦教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起来:“理论上是这样,但你要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龟兹国文化的证明,对我们研究龟兹国的历史和人文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所以就算找到了也要上交国家,你们可千万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瞧您这话说的!我就是想到这儿了随口问一句,你就是借我仨胆子,我也不敢对这些国宝动心思啊!”猴子想都没想就拍着胸脯保证道,但我跟他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一看他那张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没想好事!
不过现在没有证据,而且我和猴子还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所以我也没有当面点破,准备等四下无人的时候再好好问问他什么想法。
且说当下,开了一路车过来我们也都累了,正巧因为这事停了车,就顺便在这里休息了一下,老吴去车里拿了食物和水分给众人,吃东西的时候阿洪自告奋勇,用维语把那首童谣又唱了一遍。
别看阿洪长得五大三粗,却生了一副好嗓子,混血的脸加上颇有异域风情的歌词,还有那种维族唱歌时独特的节奏,仿佛一下就把我们拉回到那个战火连天的悲凉年代。
唱罢了歌我们继续出发,将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却勒塔格山的脚下,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老吴用对讲机提醒众人晚上的大漠会很冷,我们又在车里换上厚实的衣物然后才下车集合。
刚一下车我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连绵数百公里的却勒塔格山静静耸立在夜色中,原本狰狞狂乱的线条也显得柔和了许多,皎洁的月光如同清泉般沿着山脊上的每一条线流淌下来,仿佛一件大型器物上镶嵌的银边。
整个画面显得古朴而又苍凉,但因为不远处就是景区,公路上的车灯又带了几分现代化的气息,蛮荒和现代在这里冲撞,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有种魔幻现实主义的感觉。
在很远的地方,借着月光能看到一些人工雕琢的痕迹,秦教授介绍说那边就是著名的龟兹石窟遗址,很多来过这里旅游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些石窟,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些石窟中的大部分都分布在却勒塔格山上。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老吴已经搬来石头垒了个行军灶,等火烧起来众人就没有聊天的心思了,全都聚到火堆边烤了起来。
猴子一边烤火一边嘟囔道:“这地方也太邪性了?太阳才刚下山多一会儿?怎么就突然这么冷了?”
老吴听了就笑:“你就知足吧,现在西北的温度还算比较适宜,如果你在冬季来一趟,那就知道什么叫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