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皓从不知自己也能这样烦心。
从懂事的那天起,他就明白自己是不同的,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样一个出尘的人,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有一个怎样的见不得人的身份。他更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样见不得人。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一个家,那个家很大很大,人很多很多,比起他这个安静的,简陋的家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属于他父亲的家,虽然他的父亲更多的时间是呆在自己的这个家里的。
可尽管这样,他依然不觉得烦。
他向来都知道什么叫做逆来顺受,他也不为自己遇到的事情而感到忧心,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他的父亲被废,母亲身死,他小小年纪什么都不会就被鬼给缠上还要惨了。
所以,哪怕这些年他遇到了很多很多事情,哪怕被安雅诗当作赚钱的机器,哪怕安雅诗轻而易举的甩掉了他,他也眼也不眨一下,没有任何表情的去面对,面对的云淡风轻,连张炀都说他简直不是人了。
可现在,他是真的烦了。
他不知道,如果苏似阳真的是夺舍而生的人,他该怎么办,难道他真的要将苏似阳的魂魄打出来,然后跟对待其他的夺舍的阴魂一样,将其打散炼化吗?
不,他下不了手。
陶二爷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他特别冷静的说:“如果你下不了手,可以让其他的人来。”
让其他人来?
不,不可以的。
如果苏似阳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么……
他不敢想象。
怎么也不敢想象。
安雅诗死了,他知道很清楚,她是去轮回了,他甚至亲手送她进入了下一世,为她寻了一个她所心心念念的,富有的好人家。
可苏似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