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百姓再次见到徐功役,仍然无法遏制愤怒。
“亏你是绵州父母官,你就这样坑害百姓的?”
“徐大人,你的心怎么能那么狠?我的孩子那么小,你就杀了她!等过几天,她就能好了!”
“徐功役,你猪狗不如,愧对天地良心!”
徐功役闭了闭眼。
这一路漫长的跋涉,终于到了尽头。
他不是没有良心,他不是不想做好父母官。疫病刚起的时候,他也曾深入疫地,查看百姓病情。
他的家人甚至也染了病,许久才好。
他批阅卷宗到深夜,谨小慎微,等着吏部每年的考课。
而当初那个背着单薄的行李进京赶考的自己,心中也曾填满抱负。
他只是太懦弱了。
懦弱到即便知道那是错的,是要遭天谴的,可发号施令的人是太子殿下,他也不得不做。
他畏惧权势不敢反抗,他也不敢把真相公之于众。
过了许久,仿佛这一生的时光都在心中掠过后,徐功役才开口道:“下官急于求成,想肃清剑南道瘟疫、贪功冒进,以至酿成滔天大祸。此罪罪无可恕,求太子殿下赐死。”
这便是他来到长安的价值了。
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以期待太子能网开一面,宽恕他的家人。
或许,太子也会给他留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