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结账的时候,时髦的理发师两手一摊。
只道:“先生,我给您招呼可都是看家本事,能给您来的都来了一遍,我收您一个大洋,您不吃亏的!”
韩子毅磨着后槽牙,只叹好在这理发师是个女人。
但凡她是个男的,他今天就做不了斯文人了。
韩子毅甩下大洋离去,刚一出理发店的门,就被北风吹的缩了脖子。
没办法,后脑勺上的头发剃的太干净了。
风打着卷儿的往头皮里钻,怎么能不冷呢?
再加上他现在这个虚透了身体......唉,真是未老先衰操不完的心。
韩子毅一手摸着后脑勺,一手揣在兜里,没由来的有些讨厌自己。
他长这么大,多数时候是生活在天津,对于龙椿生活的北平,他一向知之甚少。
而今他冷眼瞧着北平的街道,竟莫名从中瞧出了一点古朴陈旧的意味。
天津卫的街道没有这份味道,天津多的是白楼公馆,西洋痕迹。
只有少数几条老街道上,才能依稀看见一点“旧中国”。
韩子毅受着冷风边走边看,一路望着街边的小摊贩们。
这些小摊贩们各自把手通在袖子里,一边扎堆儿聊闲天,一边摇着脑袋叹长气。
韩子毅这头一走过去,便能听见他们在议论什么。
“我听说日本人都打到河北了,离咱这儿跑两步都能到,也不知道北平什么时候遭灾,我看那些当兵的也不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