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同时,白衣人也同样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小兄弟你怎么哭了?”
谈不缺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脸颊,果然尽是泪水,这才感觉到胸口压抑着一股难以宣泄的悲伤。
两人一阵沉默,又过了片刻,两人才从莫名的悲伤中恢复过来,白衣人皱了下眉头,随意开口问了句:“小兄弟不像是匽族人,只是在箭壶城居住?”
谈不缺点点头:“有三年了,多谢谢兄台方才救命之恩!小弟姓谈字不缺,单名一个钱字,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来日也好报答。”
“举手之劳,何必挂齿!”白衣人淡淡道,“你叫我逆月便好,我观小兄弟仪态举止并非寻常百姓,可是在箭壶城领有军职?”
谈不缺脸上微微一红,苦笑道:“谈不上什么军职,只是一名小小的百箭主,日前已卸甲归田,我看兄台也不像是本地人,怎会深夜在此?”
逆月“哦”了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口应答:“尧昌人氏,平日寄情山水,偶尔游至此处,错过宿头,便索性一览这箭壶城的古道月景也甚是不错。”
谈不缺见对方言辞多有敷衍,也不多做试探,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山脉震动让他心中更是着急小徵,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先前因为几句口角,导致舍妹在此地走失,小弟遍寻不得,兄台可曾见到?”
“抱歉,不曾!应该不在此处!”逆月摇着头道。
谈不缺向他做了一揖:“小弟担心舍妹,不能陪兄台赏月还望见谅!”
“好说,寻找令妹自是要紧,愚兄若是碰到,就向令妹转达贤弟心意,祝好运!”逆月拱手还礼,一派温文尔雅的君子之风。
村子后山没有,剩下只有一条道了,那就是通往箭壶城的!
难道她要回城?不可能,这个时间城门早就关了。谈不缺想着各种她可能去的地方,来到落羽村口,忍不住向通往箭壶城的那条山道望去,空空荡荡,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顺着山道找下去,无意中目光却扫过日间小徵指给他看的那棵大槐树,忽然眼睛一亮,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喊出来。
挺拔的槐树高耸入云,也不知已有多少年岁,在夜幕下显得成尤为静谧安详,离地三丈多高处,一根粗壮枝杈平平地伸出好远,就在仅有婴儿手臂粗细的末稍处,赫然骑坐着一人,双手支颐着下巴怔怔地发着呆,整个人因为自身的重量而缓缓地上下晃动。
谈不缺的脖子像被人狠狠地掐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中连骂你个死丫头怕是疯了吧!爬这么高不说,还离树身这么远,他喊不是,不喊也不是,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全身就像石化成一尊雕像,一颗心随着她的上下晃动而卟嗵卟嗵直跳,手心和额头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