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唐继光笑了,说道:“你也太看得起努尔哈赤了吧?军中将帅需要传达命令,另外有什么请求、奏报也会送到努尔哈赤那里。努尔哈赤怎么可能真的把十杆帅旗都演绎得仿佛真的那样呢?慢慢观察,自有努尔哈赤露出原型的时候,就看你能不能一击即中努尔哈赤!如果不能,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孙元化在一边涨红了脸,激动的说道:“请军门放心!末将愿下军令状!”
唐继光并没有接话,别的激将法还好,这用火炮狙击敌人,还真不好说,更多的是靠运气,并非是勇气,所以在唐继光看来,这军令状就没有必要下了。要不然到时候击不中努尔哈赤,难道唐继光真的斩了孙元化的头吗?
见唐继光不说话,孙元化也知情识趣的没有说话。说到底,孙元化是文官,不是武官。如果是武官,恐怕这会认为唐继光对他们的轻视,进而更加激愤呢!
八旗军列阵整齐,分为六十个小方阵,三个大阵。从小方阵兵力上可以看得出,一个小方阵相当于一个牛录,六十个牛录等同于一万八千余人!算上一切后勤的阿哈,这次正面攻打西门的,恐怕有二万上下的兵力。
“呜呜!”急促的号角声响起。
一名名阿哈推着楯车,运着攻城梯前进。楯车后面是一辆辆独轮车,上面用绳索捆绑着竹篓、藤篓,内盛着泥沙碎石,显然用于填埋城外的壕沟。
下了马的正黄旗披甲旗人在后面手持武器缓缓前进,既有让前方阿哈替自己挡箭雨的意思,但更多的则是怕这些阿哈脱逃。阿哈在满人的语言中,便是奴隶的意思。这些阿哈也是在出战之前,从民户中抽调的,装备基本都是靠自行配备。说白了,这些阿哈就啊炮灰。
虽然明知道这是炮灰,但唐继光也不可能不放一矢一炮的放任对方前进。
唐继光站到垛口前,不过很快就被尚可喜带着两名亲兵,拿着宽大的塔盾挡隔在前方。唐继光有些无奈的耸耸肩,他知道手下人这是怕自己被建奴的神箭手瞄上了。
孙元化也离开了城楼,走到塔楼除指挥。当敌人抵达一里的时候,十七磅寇菲林长炮率先开火,巨大的弹丸迅速飞出,这个距离上,准确率无疑叫人很是信任。
巨大的铁球先是落在一辆楯车的侧面,蒙着生牛皮的侧部立刻被擦去,如同被橡皮擦抹在一副画上那般。楯车立刻摇摇欲坠,位于楯车上的建奴弓箭手大惊失色。
有的人更是慌不择路的从三丈高的楯车上跳下来,好运的就摔断脚,有的头衔着地,立刻颈椎扭曲得不成型,脑袋也摔得一塌糊涂,白的,红的都混合在一起。楯车也慢慢从中部开始倾斜,最终塌了下来。
铁球在掠过楯车后,立刻撞在一辆独轮车上。那叫一个摧枯拉朽,独轮车立刻被肢解,木屑飞溅,推车的阿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铁球冲其腹部穿透过,上半身更是飞到两三丈外,肠子拖拉得满地都是。人这还没有死透,那凄厉的惨叫声,叫人发自内心的不寒而栗。
铁球紧接着有撞翻几辆独轮车,那推车的阿哈也算机灵,都弃了独轮车连忙夺到一边,除了一个倒霉的被砸断脚外,其他人都没有事情。
只是他们并没有因此逃过阎罗王的索命,一名甲喇额真见那些阿哈如此狡猾,登时脸色大变。一招手,不用什么吩咐了,立刻从徐徐前进正黄旗披甲旗人中走出十多人。
那些阿哈还不太清楚情况,一脸赔笑的看着逼近的披甲旗人。很快他们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正黄旗都是努尔哈赤的亲军,换言之相当于羽林军、禁军一类。这些披甲旗人都是沙场老兵了,下手不是一般的果断,没有一名阿哈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