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笑了声,“这点小事,还请得动你亲自跑一趟?是不是近来他们偃旗息鼓,连带你的日子也清闲了不少?”
行云皱眉,“啧,属下的差事只会多不会少,王爷明面上向聂相服软,可我们做的都是背地里的事,只要聂相在一日,王府和相府就有的斗!”
李谨默然倒了杯茶喝。
行云从袖中取出一沓纸笺,往李谨那边推了推,“公子,十五道手谕都在这儿,全是让属下找公子的,属下若再不给个回信,岂不是砸天玄司的招牌?有负王爷的栽培。”
李谨扫了那些纸笺一眼,漠然道:“回去做什么,和他一起息事宁人?”
“公子藏踪匿迹不是办法,天下谁都能丢,唯独公子你不行,若王爷担心得紧,传令天下找你如何是好?就算聂相再虚伪,他的人也得帮着找!”
“办完事我自会回去。”李谨看向行云,“再替我瞒一些时日,做得到?”
“公子,这桩案子不好查,当初属下就跟公子说过,那黄家家主一去,所有线索犹如烟消云散,背后定有人作梗。”行云又言,“如今的黄家还剩下什么?就剩一个女儿罢了,她新开的铺子虽姓黄,但和从前又有什么关联?”
李谨淡淡道:“黄家的根基在麓阳城,不在云溪县,麓阳的黄府和天锦坊里总会有些印记。”
提到麓阳,行云另言:“十万两的事属下查到了,是户部那位高侍郎的意思,他虽只是个侍郎,却佷得聂相器重,公子若想平息此事,唯有回京,正大光明地让他打消这个念头,聂相自然也不敢明着违抗公子。”
“你说的我想过,但这么做显得我与黄家交情匪浅,我怕她被相府的人盯上,往后更是举步维艰。”李谨缓缓言道,“而我身在上京,纵然有心护着,也怕鞭长莫及。”
行云闻言,又见公子为此露了愁容,他反倒忍俊不禁,四下看了看,故作疑惑:“怎么不见阿彦?”他又似恍然大悟,自答,“公子出来了,夫人还在衙门里,阿彦兄得替公子照看夫人,如此说来,属下也得去拜会夫人,不然不合规矩。”
他说完就要走,刚起身,一道冰冷的目光就朝他投了过来。
行云笑意加深,坐了回去,“难道属下说错话了,不是少夫人?”
“你一身血腥味,别吓到她。”李谨蔑了行云几眼,“行了,说正事,你既然来了,就替我将荫州内外清理干净,驻军那边不合适的将领都换掉,总之,这地方不能再有祸端。”
“遵命。”行云揖手,又言,“公子,属下也跟公子说正经的,公子好歹找个机会露个面,到松州或者其他州府都行,让上京的人误以为公子在那儿就好,若音信全无,一来属下会惹王爷怀疑,二来王爷若增派人手找,公子你想藏也藏不住。”
“回头我考虑考虑,眼下没空,过两日我要回趟麓阳,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若还在,我再请你喝酒。”李谨言罢,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