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杜大人此刻正在林先生新买的庄园里野炊?
“大人,这一百斤盐下官垫付了钱,直接买来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益州盐司虽不卖盐,但会备用着府衙、益州驻兵兵营以及境内徭役所用的盐量。
再加上盐司管理的粗盐不值得,盐司囤的盐只多不少,这两年剑南道大体上风调雨顺,盐产量也高,多出来的粗盐,有许多都是内部消化了,以内部的低价转卖出去,一斤粗盐才五文钱。
正因如此,上任负责盐司事务的官吏,才会因倒卖过多赚差价,再加上偷税漏税被送进大牢里,少说也得在脑袋上留个疤。
但一百斤盐,统共才五百文钱,根本没有人当回事,也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辛苦你了,回头请你喝茶。”
杜慎行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下官公开表达对李郡守处事不公的不满。
想到当上郡丞,他也有了向朝廷和吏部举荐人才的权利。
递给孙书吏一个火候刚好,表面微焦的锅盔,杜慎行轻声问他。
“孙书吏,你在府衙干了多少年了?”
“之前干过两年半,后来大人不嫌弃我,又跟着大人干了两年。”
孙书吏不懂杜大人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如实回答。
“你以前是何功名?”
“举人。”
说完,孙书吏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
“是当年排名倒数第三的举人,同窗都说,我恐怕这辈子考不中进士,当不了官,还好我运气不错,之前的府衙遭遇了一场兵袭,死伤惨重,我不怕死当了之前那位长史大人的文书,又运气好,遇到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