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的手在对比之下,白的都有些亮眼了。

    裴昇甚至都不敢用力握,他小心翼翼的收拢,将唐棠的手握在手心。

    现在的裴昇哪里能想得到,就唐棠这双柔若无骨的手,能直接拽动几十吨重的越野车,也能随手掀开敌人的头盖骨……

    此刻裴昇满心满眼都是唐棠,似乎仅仅只是牵着手,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唐棠直接反客为主,手腕反转,直接把裴昇的手扣在下面,然后摁住。

    裴昇毫无反抗之意,任由唐棠摆弄。

    他坐着的沙发贴近最内侧,靠着一扇圆形的飞机窗,透过窗外,能看到外面辽阔的天空和软绵绵的大片白云。

    唐棠手指轻轻的勾着裴昇的手指,作弄似的噙着笑道,“又是飞机啊,裴司令,你是不是和飞机有缘啊?”

    意有所指的话一下子就让裴昇回想起二人初见的时刻。

    他想起初见她时的光芒万丈,想起作为同事眼中的惊艳,想起机舱里安静的时候,唐棠眼里的兴味。

    他想起半遮不遮的挡板后,唐棠交缠上他脖颈的手臂,还有她那明显只是尝鲜般的、突如其来的吻。

    只是一个吻,他就直挺挺的倒进了名为唐棠的旋涡里,再也没有想要爬出来的念头。

    裴昇在卧底生涯里见过太多的生与死,包括在后来意外暴露后,也久经严酷的折磨。

    他从来没有想过“喜欢”这种柔软的感情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裴昇是个不懂风月的老古董,他曾经为自己设想过的结局是死在无名的山村里,又或许死在卧底势力的暗牢中。

    他在梦中也会梦到死在他面前的人,无辜的人、又或者是有罪的人,所有卧底过的人都会有一样的感受,那像是一种创伤后遗症,像是人生被割裂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回忆里久远的正常生活,一部分是阴雨连绵的、犹如乌黑泥沼般拖着人下坠的黑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