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可能有些过分。”
“您有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去做。”
林昭有些意外,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真的是个通透的人啊。”
“那么,”林昭挣扎着起身,跪坐在孝真前面。从姿势到神态,无一不透出异样的庄重。
“借用一段时间你的名字,”林昭终于下定决心,“卖我的画。”
“……”孝真有些发懵,从来都是在别人画上署自己名字,在自己画上署别人名字的还是第一次。
“……”林昭见她迟迟不肯答应,颓然地垂下头去。
“当然可以,”孝真终于反应过来,紧接着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用您自己的身份呢?”
“因为怕被找到。”
孝真用同情的眼光打量着这位T态瘦弱的前辈。同是画者,她能理解每个创作者对自己作品的执念。能让前辈这样不惜放弃尊严和底线的,该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啊。
“逃走中的人一般会有两种心理,不想被抓住,不,不如被抓了更心安,因为逃跑的日子,令人发疯。”
顾仁成把签完字的合同放到一边。签字用的笔没有被他放回笔筒里,而是被他抓在手里。笔杆不规律地颤动着,握住它的手青筋沿小臂一路暴起,露出苍白的骨节。
突然它从那只手间掉了下去。那只手的主人松开对它的钳制,像被cH0U离全身的力气。他寻出早已戒断的烟,将其点燃,吐气用力又绵长。
对于逃走的人,逃跑的日子让人发疯,那对于寻找的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凌迟呢?
“你太冒险了,”周尹听完她的计划后马上给出反驳,“知道吗?顾仁成来这里的时候,除了见我,他还要走了和你画风相近的画家的信息。而且我听说,从你出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消停过。”
“我知道,”林昭低下头去,“但是我等不及了。这段时间,我攒了一半的钱,但是剩下的另一半,只要卖出五六幅画就能攒到。”
“再在这里待下去,我恐怕是真的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