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独收拾东西时,王超在一边说道:“梦独,不要说你,就是我,也看不上那个姓苟的女人。我看见了,她的嘴上竟然还有胡子,只是没有男人的浓、黑、密罢了;还有,她的脖子上竟有个小疙瘩,比咱俩的还大,说话的时候一动一动的。她真是没有一点儿女人味。你必须想办法跟她一刀两断,决不能娶她。我听说,男人娶了这样的女人,会被女人克的。”
“我不会娶她的,从没想过会娶她为妻。”
“她怎么不知道想一想,她跟你差距这么大,怎么就一个劲儿地想嫁给你当妻子呢?”
“我也不知道。她说那是她的命。她娘是算命的。”
梦独坐在三轮车后座上,王超用他的一条好腿和一条不太灵便的腿在前骑行,只是聊天不太方便。王超说:“梦独,我发现你过得不快乐。”
“还是我们在一起快乐。”
“你得想办法让自己快乐啊。”
“对,我不能消沉。”
“要不,路上,咱唱歌吧。”
“行。”
“你唱一首当兵的歌给我听,也教教我。”
于是,梦独唱起了《战友之歌》: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你来自边疆,他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战友战友,这亲切的称呼,这崇高的友谊,把我们结成一个钢铁集体,钢铁集体!
“战友战友目标一致,革命把我们团结在一起。同训练同学习,同劳动同休息,同吃一锅饭,同举一杆旗。战友战友,为祖国的荣誉,为人民的利益,我们要并肩战斗夺取胜利,夺取胜利!”
梦独唱着唱着,不禁想起了在陆航飞行训练基地昌州场站警卫连的日日夜夜,于是,他便更加后悔报考军校了;可是,再一想,哪怕是在警卫连,婚约之绳不是也长长地缠绕着他吗?他快乐的深层,不是也隐藏着极大的苦恼吗?
梦独独唱了两遍,又教王超唱了一遍后,王超就会唱了。梦独想,王超的脑子依然那么聪明。
快到梦家湾时,王超停止骑行,梦独手拎行囊下了三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