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阁这边半夜掌灯,只差唤医者了,观云居里的赵渊自然也留意到了这番动静。
只是那灯火亮了小半个时辰,便又熄了,他便也没经心。
翌日晨起请安时,老夫人却将他留下说话。
“渊儿,你是指望着你那通房考功名不成?”赵老夫人喝着武安侯刚孝敬来的秋白露,颇为不赞同地觑着赵渊。
赵渊一贯成竹在胸的表情有了裂痕,露出两分不明所以:“自然不是,不过些许认得几个字便罢了。”
谁家通房能考功名的?能识字便谢天谢地了,若能吟诗作对,那更是凤毛麟角了。
“此话当真?”老夫人狐疑地瞧了他一眼,“老婆子我可是听说,那香雪阁的小丫头,去你那儿习了半日字,手腕肿成了馒头呢!”
老夫人初初听到此话也觉得奇怪,她这个长孙虽然性子清冷,有些不苟言笑,却不是个爱磋磨人的。
那小通房年纪又小,他应当有几分怜惜才是。
一贯断案如神的大理寺少卿,此刻很想为自己喊一声冤
“孙儿并未故意苛待她……”赵渊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不过是叫她略写了几个字罢了……”
算来昨儿她写的那几页宣纸,连他六岁习字时写的量都比不上,何以算磋磨她?
“总之你多少顾惜着些,别将她当做你们这些糙汉子对待。”老夫人回过味儿来,合着单纯是因为沈青棠过于娇弱啊……
这倒是有意思,崔二爷那样的性子,竟还能将一个孤女养得这样身娇肉贵的。
如意见赵渊面色讪讪,连忙出来打圆场道:“方才奴婢见大少夫人去了香雪阁,青娘也去了,想来无甚大事。”
“闺阁女子习字,一开始总免不了吃些苦头的,到底悬腕写字也是个气力活儿呢。”
赵渊很是赞成地颔了颔首,正是因着沈青棠性子太娇,才该多习字静静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