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秦家大小姐,被养在深闺,不问世事。
前些日子,母亲说找到了你从小失踪的哥哥,你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卷,连头也没抬随口应了声。
听下人说,这位哥哥从小在戏班唱戏,倒跟戏曲世家的秦家颇为相配,下人们夸这大概就是天意。
外面下起了雨,琴江春日就是这般,弥漫着水雾,连风都是潮湿的。
你放下书卷向外看,隐隐传来鞭炮声和喝彩声,你知道,你所谓的哥哥来了。
秦家家大业大,你父亲早早过了奈何桥,整个秦家全都靠秦老太太撑着,秦家子孙辈没一个是唱戏的料,还个个不学好,整日勾心斗角,哄着秦老太太想争家产。
母亲一个女人,带着你活在这个宅院中实属不易,听说,那位哥哥眼角的胎记,一眼就让母亲就认出了这是他从小丢失的孩子。
困在深宅大院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的疯狂,秦家没人能撑起来,等秦老太太过世之后,秦家就该倒了,正因为这样母亲才想出这个法子,逼的秦老太太同意这出李代桃僵,借口找来这位哥哥当傀儡顶着秦家。
只是不知,在戏班尝惯了人情冷暖的傀儡,会不会如母亲所想的那么听话。
不过这也同你这个不问世事的娇小姐无关,你的世界简简单单,除了桌上的画卷就只剩手中的书。
你仰头往天上看,成群的鸟雀从北方归来,它们飞过这小小的方寸之地,抵达辽阔的远方。
你阖上窗,看着画卷中的策马奔腾,读着书中辽阔的大漠孤烟,你活的像笼中的金丝雀一样,只能透过监牢的小小缝隙,窥探到一点点你触碰不到的天地。
仆人们知道你喜静,不会轻易来打扰你。你听到路过的仆人谈论这位容貌冠绝的新哥哥,你叹了口气,依稀忆起年幼时哥哥的容颜。
他隔着雾气,你想看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属于你的哥哥,永远留在烟雨蒙蒙的春日,再也回不来了。
傍晚吃饭的时候,你才见着这位哥哥,他的确跟仆人说的那样温文隽秀,自成风骨。
可你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他的容颜,而是他右眼下那个展翅欲飞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