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男子来到徐平的卦摊旁边,笑着打了声招呼。
徐平一脸不屑,语气嘲讽道:“呦,这位水利官大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自小无亲无故的,可没您这样尊贵的弟弟。”
长袄男子愣了下,苦笑着掏出一锭银子,足足十两,摆在卦桌上。
看到银子,徐平眼睛冒光。
“这样呢,还认不认我这弟弟了?”男子问。
“呵呵,大人是官,老话常说啊,民不与官斗,所以大人说啥就是啥,您说您是我弟弟,行,就算您说您是我亲爹,也行。”徐平伸手一抹,就把银子收入袖中。
动作干净利落,娴熟。
男子哑然失笑,却也浑不在意,拂袖而坐,笑道:“哥,这些年苦了你,早年颠簸流离,中年归来,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营生。”
“前些日子我曾和总督大人见过一面,想给你在渭水城某个好差事,不说权利多大,俸禄多高,但能让你读了二十载的圣贤书有发挥余地,也算不枉你多年来的挑灯夜读。”
“可奈何啊,总督大人只是表面上应承我,这些天过去了,却终不再提。唉,也怪我人轻言微,若我能再往上走一步……”
话说到这,徐平突然挥手,打断他,冷眼说道:“徐安,你真当你是哪根葱了?”
“你自己朝不保夕的,还想着给我谋差事?”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这一辈子自由散漫惯了,你若真让我去城里当差,且不说会误了你一份好心,当不久,我自己就要撂挑子,继续当我的闲云野鹤。”
“所以,你还是操好自己的心吧,我这里,你不用管。”
顿了顿,徐平冷笑道:“再者说,你真当我和你一样,喜欢去给纳兰德当狗?我可不想天天晚上睡觉做噩梦,被人戳脊梁骨。”
名叫徐安的男子愣住,随即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徐平撇嘴,“老子当初也是瞎了眼,放着亲爹亲娘不救,却偏偏救了你这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