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丫头自然无法明目张胆的议论刺史大人,所以她又把话题转回了茹云姨娘身上,“夫人,茹云姨娘刚刚进门便如此张狂,日后若是生下一男半女,即便抱来了正房,她若哭哭啼啼来见孩子,咱们又该如何?”
齐氏叹道:“她既然是孩子的生母,理性过来看看孩子。”
灰衣丫头几乎气歪了鼻子,她愤怒的说道:“夫人缘何在家中如此忍气吞声?”
“红颜易老恩先断,我不过是个容颜衰老的女人,茹云姨娘花容月貌,在这上面,我早就输得体无完肤了。”齐氏一点一点抚平了裙摆上褶皱,平静的说道。
齐氏的这番坦然外加认命之色,更加刺激了灰衣丫头,她霍然起身大声说道:“夫人怎能说出这般丧气的话,成败于否,还未可知,齐氏切莫自暴自弃。既然她如今受宠,那么总有不受宠的时候,咱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加速茹云姨娘不受宠的过程。”
“话虽简单,但操作起来,颇有难度。”齐氏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么老爷可有极其厌烦之事?”灰衣丫头听到这话,态度才略微好转些。
齐氏半靠在美人塌上,一头乌发垂落在塌前,灰衣丫头重新坐在小马扎上,拿起篦子为齐氏慢慢篦起头发来。
灰衣丫头一手拿着篦子,一手挑起一缕头发,慢慢的说道:“茹云姨娘初来乍到,若是一个不巧,正撞到了老爷厌烦之处,那也只能怪她自己倒霉。”
齐氏似是极为困乏,他闭上眼睛,慢慢的说道:“官场之上,若是有了弱点,那么就离倒台不远了。”
“官场之上自然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夫人与老爷同床共枕十数载,又怎会不知老爷喜恶?”
“转瞬之间,竟已过了十数载……”齐氏一声长叹之后,才接口说道:“老爷最不喜欢杏花,所以府中从来不载杏树……”
“这是为何?”灰衣丫头疑惑道。
“这个只有老爷自己知晓……”齐氏缓缓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夜晚,天空仿佛被一块黑布遮挡的严严实实,点点星光便化为了盏盏灯笼陨落人间。
一盏两盏无数盏的大红灯笼,为年三十的长安城夜晚凭添了一抹喜庆,而稀稀拉拉的炮竹声更是在这份喜庆当中增加了一份欢快。炮竹浓郁的硝火味与酸甜苦辣咸人间五味共同汇成了过年的味道。
无论是否几家欢乐几家愁,年三十的夜晚总是轻松的,愉悦的,但是在永兴坊当中有一所小院却显得极为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