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并没有安氏的身影,这蔡婆子就提着食盒进了屋子,屋子里头又潮又腥,散发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怪味。蔡婆子一进屋就瞧见了躺在榻上的安氏,安氏面朝里躺着,许是睡着了。
“姑娘快些起来用饭了。”蔡婆子“咣当”
一声,把那食盒搁在案几上,不耐烦的掏出了碗碟。
这中午头的饭食,也有一样稻米饭,不过那稻米饭里头又掺杂着高粱,好歹也有两样菜,一样是酱色的腌黄瓜,还有一样是凉拌的苋菜。
“姑娘莫不是还要奴婢伺候到嘴边儿不成?”蔡婆子丢下碗碟,上前去扯安氏,这一下,就觉出不对来,原来这安氏浑身发烫,竟是发了病了。
蔡婆子翻转过安氏的身子,只见安氏脸色苍白,嘴唇起着厚厚的干皮,双眼紧紧闭着,偏又皱着眉头。
“姑娘倒是说句话那!”蔡婆子在安氏的胳膊上使劲拧了两下,这才听到安氏低声呻吟了一声。
蔡婆子眼见安氏没有断气,这才放下心来,她寻了个破茶盏,就着外头的水缸给安氏舀了一碗水,又把这水灌到安氏的肚子里,这才瞧见安氏睁开了眼皮子。
“奴家……实在起不得身……这饭食……就且先搁下吧……”安氏费力说道。
“那哪儿成呢?”蔡婆子高声道:“这人不吃饭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这身子就好不了!”
“奴婢这就伺候姑娘用饭。”蔡婆子说话间端来了饭菜,又扯着安氏坐靠在床榻上。
盛饭的勺子是个破了口的瓷勺子,蔡婆子几口饭喂下去,安氏的嘴脸就见了血。
“蔡婆子……奴家……实在……不饿……”安氏挣扎着说道。
“娘子特意嘱咐了奴婢,奴婢的差事就是伺候荷花姑娘,若是不瞧着姑娘用了饭,这奴家的差事就算是没做到。”蔡婆子又在安氏口中捣了一口白饭,口中又粗着嗓子说道:“姑娘既然没力气,就莫要说那么多话。”
一瓷碗敦实的稻米饭就这般下了肚,安氏腹中发涨,口中又腥又苦,头脑一阵阵的发晕,只恨不能一把推开了蔡婆子。
可惜可叹,虎落平阳被犬欺,又有一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再说辛娘把那柴火堆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那玉佩,心里头又是焦心又有一些轻松,这玉佩若是当真丢了,那岂不是即便有什么霉运,那也摊不到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