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也想管,但是这天底下不公道的事情太多了,我若是事事都要插上一杠子的话,只怕我连见你的功夫,也没有了。桐花,我且问你,你究竟是在意我,还是在意那婆子?”穿云看向桐花,面露神情。
桐花脸颊一红,急忙垂下头去。这两人郎情妾意,却没有留意到隔壁院落的老婆子在做什么。
这老婆子一面拿着针去戳手中的娃娃,一面口中诅咒道:“你这贱人,摆明了就是要找茬,老婆子却是不怕你的。既然你要找茬,我也让你吃些苦头。哼哼,不然你还以为老婆子是好欺负的。”
老婆子口中说着,手上银针狠狠戳向布头做的娃娃。银针在阳光底下泛出一抹银光,而后狠狠没入布头当中。
而不远之处的石娘,也在后院,她手上亦是拿着针线与布头,与那老婆子不同的是,她手上的银针上头却是泛着一抹血光。
“诶呦……”石娘低声痛呼一声,食指上头又沁出了一颗血珠子。
石娘含住食指,心里头不免委屈,心里头既然有了委屈,口里就不免说了出来,“你这郎中……那般无情无义……我却还时时的惦记着你……真真是好心没好报……你此刻只怕还在平康坊里头寻欢作乐……我却在这里被戳了一手指的窟窿……我再这里辛辛苦苦的为你做帕子……你却不知在哪个姑娘的怀里头喝酒吃菜……”
石娘越说越气,口中又骂了郎中一通,但是最后她还是拿着针线,低着头又折腾了起来,而后时不时的就要传出一声痛呼声。
她手上拿着的是一件酱色的袍子。这袍子衣袖,领口,已然缝合好了,袖口衣襟处还绣着雅致的竹叶,如今只差着那衣摆处,还得仔细周。
石娘又做了一会儿,心里头不免发急,她本是坐不住的性子,于是撂下了郎中的袍子,起身活动起来。
她站在院子底下,抬头去看那院子里头的假山,这假山瞧起来很是顺眼,她虽是不知其中的风雅之处,但每每瞧上几眼,就觉得心里头沉静侧许多。
她一面看着假山,一面扭腰摆胯,又抬高了腿,踩在井沿儿处,弯着腰,压腿捶腿。
她今日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儿泡桐花颜色的裙子,头上戴着的还是先前郎中送的嵌玉金簪子。
她挽着袖子,坐在那一套抬腿压腿的动作,倒也似那行云流水一般,轻松随意。
“石娘,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有声音传来,石娘回头一瞧,只瞧着娘子正站在宝瓶门处,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娘子……”石娘瞧见宋如是这才陡然想起“去去就回”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