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宁如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大街上,她像一具没有感情的贴符傀儡,顺着东门大街一路贴符,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她眼角余光却扫到了什么,感觉颇为熟悉。
定睛一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城门外冲着她飞快招手,竟是小猴!
红宁快步跑过去,因为城隍关闭了阴阳通道,如今城中无论是妖是人还是鬼都只能出不能进,她自然是进不来的。
小猴摔得不轻,额头上豁了大口子,糊了一脸的血,一条手臂也摔折了。但看见红宁她还是十分高兴,又蹦又跳挥着扫把吸引她视线。
两个人见面,都从对方身上看见了焦急和狼狈。红宁吸了吸鼻子,扑过去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抚着红宁的背,“你哭啦!谁欺负你啦!”
红宁再次泪流满面,“我就是高兴,看见你真的很高兴,呜呜……”
她小大人似的安慰她,“哎呀,我不是在呢嘛,和尚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你们不是取果子去了,你拿到果子了吗?那个人想起你了吗,你们和好了吗,还有和尚去哪了,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处都黑乎乎的,和尚不管吗?”
红宁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小家伙,这么多问题,绕来绕去就是问和尚。”
出了城就没办法再回去了,红宁简单为她处理了一下伤口,抱着她打算绕到雾松山去。总该还是得让她知道,寂止在做的事。
而此刻的雾松山山顶,寂止正在和女祭对峙。萧岩和长螣也赶来了,长螣神色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办。萧岩更害怕,他们刚刚才成了亲,他不想她去送死。
山顶已经被夷为平地,草木俱枯,女祭瞳孔中只余一片漆黑,不见了眼白。她已被那怨气附身,说话的声音也不似平常那般温柔婉转,而是像男人一般的粗嘎嘶哑。
她手中的法杖则变成了一把漆黑的战斧,战斧由那黑雾凝成,并没有实体,挥舞间带起毁天灭地的磅礴之力。
如今,与其说她是女祭,不如说‘他’是刑天。刑天之魂早已覆灭,现在附身于女祭身上的,不过是怨气。
犯不着跟怨气讲道理,寂止一上山就开始跟他打,长螣和萧岩守在战圈之外,里面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他们根本无法近身。
长螣双手紧握成拳,神情茫然,“我感觉不到大人了……”
她的声音在颤抖,萧岩紧紧拥着她,分担她的恐惧,她眼泪掉下来:“我感觉不到大人的气息了,可是里面那个人还在同那和尚打,她已经不是大人了……”
她忽然意识到,女祭可能已经死了,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萧岩紧紧抱住她,“没事的,没事的,也许只是气息暂时被压制,待和尚将那人解决,女祭大人一定会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