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三个月前醒来,她就是一只猴了,被那男人用小皮鞭抽打着,天天晚上在街头卖艺杂耍。
男人叫刘福,有些道行,只当她是修行尚浅的小妖,能口吐人言,养着她利用她敛财。赚的钱多送给琴楼和赌坊去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常拿她出气。
有个吃喝嫖赌爱虐待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坏蛋主人,每天只能吃些残羹剩饭,受尽了欺凌鞭打,晋婧日子过得很苦。
男人在她身上下了禁制,除非她死,禁制不能解除。若是逃走,身上的禁制一定会发作,疼痛难忍,被抓回来还得遭打。
跑过几次跑不掉,晋婧也老实了,乖乖受训,去接头卖艺或扒窃,弄来的钱全部给刘福,换取安宁和食物。
往日里做猴,忍气吞声,挨打挨饿就算了,今天还差点死了。
一向乐观的晋婧看着贯穿大腿的那道伤,回想起往日里受的苦,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眼泪一颗颗砸在水盆里,激起涟漪,搅碎清白月光。
她一边哭一边撩水清洗身上的血渍,打着哭嗝擦干身上的毛,拖着伤腿爬到柴房。
柴房墙角是她的小窝,铺着干燥的茅草,还有一床小被子。晋婧抽泣着,借着窗外投下的月光摸到火折子点燃蜡烛,翻出伤药,找了破布撕成长条包扎伤口。
伤口还在流血,伤处冒着若有似无的暗红之气。她疼得吧嗒吧嗒掉泪,也没留神。好不容易包扎好,她才缩进被子里,闭上双眼。
临睡前,她还在想,那和尚似乎不是一般人,又如此心善。拿了他的东西,若是他回头来找,央求他,她有机会离开这里吗?
做不成人没关系,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哪怕做只野猴,回归山林也比在这受虐强。
忙碌了一天,又受了伤,加上腹中饥饿,她早已疲累不堪。怀着小小希冀,她小爪子紧紧攥着被角,沉沉入睡。
三更天时,腹中传来剧痛。
晋婧迷迷糊糊醒来,捂着肚子缩成一团。她腹中犹如燃烧着一团烈火,那火焰像疯长的野草,在四肢百骸迅速蔓延,焚烧过血液。她紧紧揪住身下茅草,浑身如筛糠般颤抖。
她意识如在虚空中,焚烧的灼痛过后,又如坠冰窟,寒气侵骨。
饥饿、疲惫和伤痛一重重袭来,她早已无力挣扎,喉咙里干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