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乖思索片刻,轻轻抚摸过小毛驴儿的鬃毛,在驴背上转身面向且星河,颤巍着跪在驴背上。
小毛驴儿也的确是个极通人性的,似是知道阿乖要做什么,便放缓了脚步。
且星河一惊:“阿乖,你……”
阿乖从未习过武,下盘不算扎实,莫说站起来,就是在驴背上半跪着都难。然而她非要起身,抬眼定定看向且星河,随后便向着他纵身一跃。
然而此时两人分坐不同坐骑,不仅相隔一定距离,加上小毛驴儿放缓了脚步,纵然阿乖是向着且星河而去,然而且星河并不能接住阿乖。
却见且星河脚上用力一跃而起,他接住了阿乖,却无处借力,最只得落地滚了半圈,才换上的新衣服又沾上了灰。
且星河垂眸就见到在怀里笑作一团的阿乖,躺在泥地上抬手摘掉她发间的草屑,无奈叹道:“你这是又在做什么……”
阿乖从他怀里钻出来,趴坐在他身边,比划道:谢你,向你而去,你向我来。
且星河撑地起身,还不待他再说话,便见阿乖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拳头。
“星……”
因为长久未有说过话,阿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没有半分如她面容的稚气,声音微弱颤抖,但且星河听得明明白白。
“河……”
且星河的手开始轻颤,他在久远的梦境中听过阿乖的声音,与现在的声音很像。
阿乖深吸一口气,小脸涨得通红,她又努力说道:“且……星河……”
这一次的声音便比上一次明了许多,且星河一时怔愣不知如何反应。这么简单到生厌的三个字从阿乖口中说出,听在他耳中却不啻于平地惊雷、山川崩裂。
似奔流千里的九重河从他身上碾过。
他怔愣看着阿乖,却并未发觉往下坠落的滚烫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