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道是被一阵轻微又密集的人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之后什么也望不见,头顶还一直传来隐痛,此前他脑袋磕在台阶之上,想来此时脑袋上已起了鼓包。
好一会儿广道才从幽暗之中觑见点微光,发现他和广忝此时被关押在散发着恶臭气味的牢房之中,手上也被铁锁链紧紧缚住。
广道尝试着运起内力,却发现筋脉被堵,内力运行不济,莫说是挣脱锁链,就是让他此时冰冷发颤的身子暖起来都做不到,
广道猜测这便是此前那粉末的效用,他转眼广忝在身侧不远处仍昏迷着,却也无力靠近他。
看守的人不知道广道已经醒来,在幽微星火中继续小声嘀咕着。
“本来说今晚给他们灌药供养,娘娘却说沉香使已然饱了,我们便又要在这多当差几日。”
“这有甚的,有赏钱拿不就得了,这俩也活不久了。”
“不过你说怪不怪,近日来怎地有这么多人北上,大多都还是江湖人士,若不是他们全都落单,咱也不敢动手啊。”
广道听此怒目圆睁,原来这黑店所害已不止他们二人,不知还有多少武林同道糟了他们的毒手。
此时广道内力被封,气力不继,他的指头哆嗦着摸索到袖口,尝试几次才摸到了藏在袖口的玄铁针。
广道此时双手双脚皆被缚住,只有指头有不多能活动的余地。
玄铁针异常锐利坚韧,在此困境之中,广道的指头被针扎得鲜血淋漓,粘稠血红的液体顺着指缝间隙游走着,最终濡湿了袖口。
十指连心,广道痛得满头大汗,可他咬紧下唇,逼自己不发出丝毫的声响,最终将玄铁针从袖口之中抽出,夹在双指之间。
广道侧身蜷缩成一团,将一侧脸颊贴在冰冷腥臭的泥地之上,他得用尽全力才能抑制住喉间的苦痛悲鸣。
几息过后,剧痛稍微缓解之后广道却觉得丹田之处凝滞的内力似有流转的余地,他催发不多的内力,想要将吸入肺腑的毒药逼到指尖,再随血液流出。
十指上原本已经止住的血液又随着内力的运转开始往外嘀嗒流淌。